楚夫人滿臉失望之色,可惜了,她還想見見那小姑娘,南宣府的小三元,年僅九歲,琛兒也是十四歲才取得秀才功名,院試也僅僅是第三名。
楚知府又安慰了楚夫人兩句,兩人都沒想到湛非魚并沒有離開,而是在淮安府大牢里待著。
好在馬牢頭他們也都精明,除了不敢把人放了,一日三餐的菜色都不重樣的,缺什么就去買什么,湛非魚銀子給的也大方。
“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劉,瘼此下民……”清朗的誦讀聲回響在牢房里。
湛非魚的牢房在大牢靠左的最里面一間,前面幾間都空著,否則她早起晨讀,深夜點著蠟燭寫字,估計獄友都要抗議了。
“馬頭,這姑娘讀書真用功,我聽王二說,昨晚上都過丑時了,這姑娘還沒熄燈,坐那里寫字呢。”獄卒拎著空食盒,滿臉的敬佩之色。
雖說他們是府衙不入流的小吏,可骨子里還是敬畏讀書人的,當然,湛非魚出手大方,幾個獄卒這幾日都賺了不少銀子。
“行了,嘴巴緊一點,這姑娘要什么你親自去買,別讓王二他們過來,不過銀子要均分。”馬牢頭自從看到何暖把銀元寶捏成了一團后,這心里就懸著,擔心人多嘴雜,所以就安排了他的親信廖小冬負責湛非魚的事。
廖小冬雖然舍不得分銀子,卻最聽馬牢頭的話,“馬頭你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點點頭,馬牢頭聽著那清朗的誦讀聲,低聲道:“老子不會害你,別為了銀子丟了小命,王二他們我會過去再警告一番,這幾天如果有犯人都關到右邊的牢房里。”
魚有魚路、蝦有蝦道,獄卒雖然都貪財,偶爾也會拿犯人出氣,也沒少干勒索銀錢的事,可湛非魚這般排場的,就是刀架他們脖子上,他們也不敢有絲毫冒犯。
這小姑娘花銀子如流水不說,關鍵每日都用功讀書,這鐵定是哪個世家的千金小姐,別說他們,估計就是楚知府都得罪不起。
這邊馬牢頭剛走出牢房,聽到小吏的話,“你說劉家的人?行了,我過去看看。”
側門外,一個管家模樣的老頭子這會正站在陰影處等候著,太陽已經落山,府衙牢房這邊的巷子平常沒人過來,倒也不擔心被人看見。
“馬爺。”老管家聽到腳步聲抬眼一看,隨即走了過來,拱手客套了一番,這才說明了來意,“不瞞馬爺,我家大少爺這些日子鬧的厲害,剛好那丫鬟像極了當年大少爺身邊死去的那個丫頭,這不老太太都給急病了,老朽這才厚著臉皮讓馬爺行個方便。”
楚知府和吳同知對劉家七房并不了解,劉家即便是皇商,可只有嫡系一脈才能夠和官府搭上話,劉老太太只不過是旁系,做點小生意而已,這也辛虧是姓劉,否則連馬牢頭都懶得理會,一個是官一個是商。
馬牢頭腦海里浮現出何暖的身影,看了一眼拿出五十兩銀票的老管家,馬牢頭都擔心劉家把人弄過去了,估計劉寶兒就能橫尸當場,那可不是普通的丫鬟,實打實的練家子。
送到手的銀子不要白不要,這可是五十兩,劉家果真財大氣粗,馬牢頭收了銀票笑了起來,“我多問一句,老哥怎么知道那丫鬟關在牢里?”
若是他手底下的獄卒說漏嘴了……馬牢頭眼底有狠厲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