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胖丫頭剛剛去當散財童子去了。”重光一進門就告狀了,臉皮之厚讓人嘆為觀止,“兩萬兩銀子啊,說給就給了,嘖嘖,也沒看胖丫頭給我們置辦個東西。”
殷無衍放下手中的文章,狹長的鳳眸看了一眼湛非魚,“想太多,長不高。”
剛要解釋原因的湛非魚表情一僵,看著坐椅子上都比自己高出一截的殷無衍,余光瞄了一眼倚著門都快抵到門框的重光,大高個、大長腿了不起啊。
“君子不蔽人之美,不言人之惡。”湛非魚氣鼓鼓著回了一句,所謂君子肯定不能說人的短處,尤其還當面說!
重光打量著小矮個的湛非魚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干脆說罵人不揭短,何必說的這么文縐縐的。”
看著氣惱的小姑娘,殷無衍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冰冷的目光看向嘚瑟的重光,“你以為小魚此舉為何?”
被自家七爺考校了,重光一掃剛剛的嬉皮笑臉,“胖丫頭打算和將軍府結個善緣,再者她收下吳魏兩家的賠禮,于名聲有礙,讀書人愛惜羽毛,這轉手把銀票送給了鄧治武,日后也不怕有小人一次攻訐。”
湛非魚這一次的牢獄之災,本質上來說是金寶珍弄出來的,吳夫人和劉家七房推波助瀾,雖然楚知府已經過堂審判了,可金家只是賠了點銀子,吳夫人那里弄個管事的來頂罪。
她們也擔心湛非魚會秋后算賬,所以才備下了厚禮,湛非魚若是不收,難免會讓她們以為湛非魚記仇,可收下了,安了兩家的心,卻也留下個隱患。
“蠢。”一個字,殷無衍說的冷漠無情。
湛非魚臉上憋著笑,得意洋洋的瞅著被罵的重光,該,活該!
“不是,七爺,胖丫頭送個銀子還有什么深意不成?”重光不服氣了,可罵自己蠢的是七爺,再憋屈也只能忍著。
“我來解釋。”湛非魚舉起胖爪子,昂著下巴,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常言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圣上如今沒有立儲,但日后總會立儲。”
若是平穩也就罷了,若是起了波瀾,顧學士是文官,又是孤臣,鄧將軍在京城,今日結個善緣,日后說不定能用上,當然也有重光說的那原因,這銀子她收下燙手,不如送給鄧治武,畢竟他們為了救自己都受傷了。
“這是其一,其二則是為了鹽稅。”湛非魚見重光目瞪口呆的模樣,咧嘴一笑繼續道:“即便有了新的制鹽法,但要變革鹽稅也不容易,不如從內部瓦解。”
鹽商金家如此敏銳,在其他鹽商都在觀望的時候,金家已經開始籌謀,這說明金家主有遠見。
而只要策反了金家,讓堡壘從內部瓦解對鹽稅變革更有利,湛非魚收下魏夫人的示好,何嘗不是一個暗示。
等金家主收到消息后,就看金家主會如何行動,他若是愿意肯定會再來找湛非魚,而不是病急亂投醫的和劉家結陰親,把金寶珍這個女兒嫁給楚知府當妾室,湛非魚背后是顧學士,絕對是金家的首選。
重光看著湛非魚,胖丫頭是吃什么長大的,這一肚子的心眼算計,她就不怕七爺和顧學士嫌棄她城府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