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州府都設有衛所,他們有些是從邊關軍營里退下來的,有些日后會去邊關,劉家的銀子支援西南道的軍營,那么這些衛所肯定會在能力范圍里給予劉家方便,當地豪紳或者地痞無賴,只要忌憚衛所,就不敢對劉家的生意出手。
劉和玉從不曾懷疑湛非魚的聰慧,一個小姑娘能奪得南宣府的小三元,靠的不是顧學士這個老師,而是真才實學。
“劉家的確從中受益,可同樣的,湛姑娘你也沒有任何的損失。”劉和玉拿出了身為商賈的精明開始游說。
比起劉家過去結下的人脈關系,劉和玉更愿意和湛非魚合作。
看著湛非魚,她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樣聰慧一樣有野心,只不過這世道最女子太過于苛責,她們想成功付出的會更多。
“湛姑娘,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日后姑娘你不管是科舉出仕,還是著書立作當個隱世大儒,其實都脫離不了一個錢字。”劉和玉接手劉家的生意,這些年來,她也去拜訪過那些朝廷官員。
一個個標榜的清正廉潔,可私底下卻是喂不飽的狗,劉家的銀子流水一般給了出去,可劉和玉不忿的是他們不單單沒有半點謝意,一個個都是高人一等的姿態,看自己就跟看一條狗一般,收了劉家的銀子就是天大的恩賜。
更讓劉和玉憤怒的是,有些人還想以官員的身份輕薄于她,想讓她成為他們的禁臠,讓劉家成為他們的錢袋子。
“我不差銀子。”湛非魚就是這般財大氣粗!即便劉和玉說的天花亂墜,可她的確不差銀子啊。
美人妝賣香胰子賺的銀子就不說了,老師那里隔三差五的送東西送銀票,大哥哥就更不用說,湛非魚忽然想若是最初在金林村就遇到顧學士和殷無衍,自己還會讀書科舉嗎?
湛非魚一句話把劉和玉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她不缺銀子,那么就沒必要和劉家合作,錢生錢又如何?不缺銀子使,再多的銀子也就堆在庫房里蒙灰罷了。
劉和玉低下頭,狀似端起茶杯在喝茶,實則在快速思考。
女子最重要的不過是嫁人,可湛非魚身為顧學士的弟子,不管是身份還是嫁妝都不缺,劉家好像真的沒有可以打動湛非魚的地方。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屋子里一片安靜。
“不過我可以答應你。”湛非魚話鋒一轉。
劉和玉徹底愣住了,這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讓她根本跟不上湛非魚的節奏,也不明白她為什么改變了主意。
“盜亦有道,我認為商亦有道,如果和劉小姐合作,我不希望日后有強取豪奪、草菅人命的事出現。”湛非魚也知道不可能徹底杜絕,但至少在劉和玉這里有原則和底線,一旦劉家有作奸犯科之人,必須嚴懲不貸,殺一儆百。
看著并沒有立刻回答,反而陷入沉思的劉和玉,湛非魚也不催促,心虛的往內室瞄了一眼,大哥哥不會又嘲笑自己想太多長不高吧?
來之前劉合約做了諸多推測,也和六個幕僚討論過,湛非魚的拒絕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她拒絕后又答應了,劉和玉不得不多想,她想要尋求顧學士的庇護,但并不想讓劉家易主。
安靜里,突然外面有馬蹄聲響起,湛非魚微微一怔,緊接嘈雜聲響起,即便隔著院子和圍墻依舊能聽到的清楚明白。
“立刻把客棧圍起來,但凡有逃跑者,格殺勿論!”粗獷的聲音洪亮,不單單是小院,連前面的客棧也能聽到。
“失陪片刻。”湛非魚起身往門外走了去,重光這會也從院中的樹上跳了下來。
看著伸長脖子往外面的看的湛非魚,重光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得了,你一個小矮個,站凳子上也看不到外面的情況,是淮安衛所的兵卒,帶隊的是魏寬。”
“魏副千戶?”湛非魚想起早上送了賠禮才離開的魏夫人,夫妻倆有意思啊,這是先禮后兵?
衛所的兵卒并沒有立刻闖進來,而是把整個興隆客棧都圍住了,余下的人則守在巷子里,黑壓壓的一片,剛剛重光站樹上目測了一下至少有兩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