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再次感受到了不同于江南的寒冷,湛非魚搓了搓冰冷的手,動作迅速的上了馬車,厚厚的車簾子隔斷了撲面而來的寒氣。
“小姐,手爐你拿好。”何暖把紅銅的牡丹繁花枝手爐遞了過去,“下面有銅簽字,若是不暖了,可以撥弄一下炭火。”
湛非魚抱著暖呼呼的手爐,忍不住的感慨:“阿暖,我小三元里有你一半的功勞!”
何暖被逗笑了,“我去檢查一下其他東西。”
這一次是去石頭村,鑲武縣城都貧窮,村里估計更沒什么吃食,何暖一大早就買了食材,等到了村里借個灶房就能做一頓飯菜。
殷無衍上了馬車,就看到裹成球一般的湛非魚,抱著手爐,白嫩的小臉掩映在斗篷白色的毛領里,看得出是怕冷極了。
“大哥哥,你不冷?”湛非魚看著只穿了銀鑲邊黑色錦袍的殷無衍,即便在是江南,這個時節穿了這一身也顯得單薄,更別提鑲武縣早晚溫差大,再冷點都要結冰了。
小爪子伸過去落在了殷無衍的手背上,溫暖的感覺傳來,湛非魚倏地瞪圓了雙眼,詫異后是滿滿的羨慕,大哥哥這手暖和的堪比手爐了。
“習武之人不懼寒。”殷無衍回握了一下湛非魚胖乎乎軟綿綿的小爪子,不由擔心她日后的科舉。
鄉試在八月也就罷了,會試在二月,滴水成冰的天氣里連考三場,小姑娘只怕會挨不住。
垮著臉,湛非魚忍不住感慨:“我也算半個習武之人,我怎么就這么怕冷呢。”
殷無衍鳳眸里有笑意快速閃過,小姑娘會點拳腳功夫而已,連半點內力都沒有,她這般也就比那些大出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女子強上一點。
馬蹄聲響起向著西邊而去,鑲武縣在渭州的最西邊,而石頭村則是西邊的西邊了,毗鄰著古羌族。
……
正因為冬日寒冷,所以村民這幾日都去山上砍木頭儲存過冬的柴火。
湛非魚感覺外面冷,可這才十月下旬,對石頭村的村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等到了十二月那才是真正的寒冷,河里的冰都需要用斧頭砸才能取水。
“夫人,已經問過村正了,旭少爺他們住在村尾的山腳下,那兒路太窄,馬車上不去。”站在馬車外的蓮兒不停的搓著手,這兒比府城還要冷,關鍵還起了風,吹在臉上好似要把一層皮肉給刮走。
馬車里同樣抱著手爐的張依依面色更為難看,可想到此行的目的,她不得不來這一趟。
半晌后,下了馬車,張依依外面罩著華貴的狐裘披風,風帽也戴了起來,可即便如此,這寒意依舊往骨子里鉆。
“夫人,擔心腳下。”蓮兒趕忙攙扶著張依依的胳膊。
除了馬車夫留在原地守著馬車,四個侍衛,一個婆子和另一個丫鬟也跟在兩人后面,八人一步一往山腳方向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