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暖看了一眼重光,他整天這么不著調,就不怕七爺動手揍他嗎?
既然侯府的人先來了,湛非魚尋了個避風的角落站著,從手爐下面銅簽子撥了撥里面的銀絲炭,手爐溫度瞬間就升高了。
殷無衍看了一眼何暖,見把她青玉鐲子拿出來,向重光開口道:“你把東西物歸原主。”
“是。”重光二話不說拿起鐲子就往院門口走了過去,還是那副富家公子的紈绔模樣,可眼中卻透著幾分嘲諷。
昨夜七爺就讓人去查了,雖然消息還沒傳回來,可重光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張依依說什么保媒,不過是想把胖丫頭嫁給她那生下來當日就送走的兒子,年紀比胖丫頭小一歲,因為是罪臣之子,自然沒有什么好姻緣,而張依依此舉乍一看像是為了兒子考慮謀劃,可何嘗不是沖著胖丫頭的銀子來的。
在鎮邊侯府,張依依倒有幾分權利,可這是因為做主的還是老侯爺,等日后世子繼承侯府,張依依除了那幾身衣裳,侯府的一草一木她都帶不走,但有個“商賈”兒媳婦就不同了,至少日后能衣食無憂,不缺銀子使喚,而且跟了老侯爺一場,一般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敢刁難于她。
“閑人回避!”侍衛甲抬手擋下了重光,眼中透著幾分戒備。
當日在破廟,被殷無衍用樹枝傷到的是侯府的親衛,也是暗中保護老侯爺的人。
而侍衛甲他們只是普通侍衛,根本不知道對方受傷了,也就知道重光是個練家子,但至于身手有多強同樣不清楚。
停下腳步,重光雙手環胸,笑瞇瞇的開口:“行,客隨主便,你家主人是楊少將軍的妻子,也算是這屋子的主人家。”
“你敢胡言亂語詆毀我家夫人!”侍衛甲表情倏地一變,他們多少聽過一點傳聞,可卻沒人敢明著說,得罪了夫人倒還好,可得罪了侯爺必定會軍法處置。
“我說錯了?”重光驚疑的問道,看著怒火沖天的侍衛和婆子、丫頭,再次笑道:“既然不是主人家,那你憑什么攔著不讓進?”
侍衛甲氣結,偏偏找不出反駁的話來,再看著氣焰囂張的重光,一怒之下直接拔劍。
可惜他動作快,重光的動作更快,右手啪一下拍在侍衛甲的胳膊上,剛抽出寸許的長劍又落了回去,而重光順勢抓著他胳膊一個反扭,隨后對著他屁股踹了一腳。
一番行云流水的動作后,侍衛甲被踢飛了出去,砰一聲摔在堂屋門前。
不說楊老將軍和楊守成都是武將,就是張依依也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這會更是氣的攥緊了手,可面上卻絲毫不顯。
可有外人來了,這談話肯定沒辦法繼續,張依依壓抑著怒氣,哽咽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我無愧于心,我只是想見見旭兒,這八年來,每當想起旭兒,我就心如刀割……”
美人垂淚最是惹人憐愛,即便是鎮邊侯都忍不住心軟。
可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卻是神色木然,不見憐惜也不見怒火,平靜的就好似張依依是一根人形木頭樁。
當年自己為什么眼瞎算計了楊守成,張依依低下頭隱匿了眼底的怒火和嫌棄,抹去眼角的淚水,“我別無所求,就想看看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