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楊旭把嘴巴都說干了,最后趙家大兒媳婦嗷嗷叫的撲了過來,對著楊旭的臉就抓了兩下,速度之快,楊旭都沒來得及反應。
趙老娘更是把喂豬的下水舀了一瓢潑了過來,趙家三兄弟聯手把楊旭趕了出去,估計看他是個孩子,何生又在一旁,趙家三兄弟這才沒動手打人。
趙冬梅之死要是發生在楊旭的家人身上,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找羅虎和羅捕頭報仇,之前是沒辦法,可如今現成的機會送上門來,趙家不但不抓住,反而暴怒了。
“楊旭,你此次有三錯,你可知?”丘宗羲厲聲開口,銳利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看向本來還忿忿不平的楊旭。
“我……”楊旭放下筷子站起身來,他能感覺到丘爺爺的失望,可楊旭真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這么嚴肅緊繃的氣氛下,湛非魚半點不受影響,還夾了一筷子菜,同情的看了一眼挨訓的楊旭,他應該吃飽喝足了再說正事。
估計知道楊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丘宗羲看著大快朵頤的湛非魚,“你來說!”
得,不能看熱鬧了,湛非魚也放下筷子,正色道:“其一:楊家還沒有起復,如今依舊背負著通敵叛國的罪名,趙家人即便是目不識丁的百姓,輕易不敢和楊家有牽扯。”
趙家人膽子不大,甚至有些慫,否則當初就不會收了十兩銀子任由趙冬梅慘死,現在讓他們狀告羅捕頭,他們也沒這膽子。
“其二:羅捕頭在鑲武縣城也算是地頭蛇,楊旭冒冒失的登門,必定會有人給羅捕頭通風報信,即便趙家答應了狀告羅虎,可羅捕頭已經有了防備,這事也成不了。”湛非魚并不會小看任何一個人,蝦有蝦道、蟹有蟹路,羅捕頭在衙門也有十多年了,要對付趙家太容易。
丘宗羲看了一眼皺著眉頭思索的楊旭,示意湛非魚繼續說下去。
“其三:趙家小輩如今差不多都到了要嫁娶的年紀了,趙冬梅這個小姑姑死的不光彩,不管上告成功或者失敗,趙家的名聲都會受損,這會拖累趙家的小輩,一個死掉三年的人,肯定比不上還活著的孫子孫女們。”
尤其是對趙家三個兒媳婦而言,趙冬梅只是小姑子,可舊事重提,敗壞的卻是她們兒子女兒的名聲,妯娌三人肯定不會答應。
即便是最疼愛趙冬梅的趙老頭和趙老太,小女兒已經死了,傷口都結疤了,楊旭突然上門把傷疤給掀了,還撒了一把鹽,趙老太拿餿水潑他太正常了,這也是趙家人膽小怕事,這要是性子暴烈的人家,估計都能拿菜刀追著楊旭砍。
猛地抬起頭,楊旭愣愣的看著湛非魚,眼底是震驚也是失望,“難道趙冬梅就白死了?”
她是趙家老兩口的老來女,趙家三兄弟的小妹妹,而且她之所以被折磨致死,也是因為趙家拿出五百兩銀子,她死了,趙家竟然沒有一個人想著給她報仇雪恨。
“活人比死人更重要。”湛非魚殘忍的戳破楊旭心底最后一點的期望,趙冬梅再好也已經死了,趙家沒有一個人愿意為了死去的趙冬梅打破現在平靜安寧的日子。
以她上輩子的見聞而言,湛非魚認為只有在愛情上死人會強過活人,死了那就是求而不得,是心底的朱砂痣,是一輩子忘不掉的白月光,而其余時候,活人絕對比死人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