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聽的一頭霧水,努力回想了一下,這好像是《大學》里的句子。
自己也跟著犯蠢了,把這榆木腦袋當成小魚那七巧玲瓏心的丫頭,丘宗羲板著臉倒看不出心虛,“兵法有云:謀定而后動,知止而有得。”
“丘爺爺,我知錯了。”楊旭一聽兵法二字立刻打起了精神,自己不該在不了解趙家人的情況下就貿然登門,不打無準備之仗,方能立于不敗之地。
丘宗羲冷凝的表情這才舒緩下來,“旭兒,沖動易怒乃是兵家大忌,隴右道數十萬將士日后都將聽你調遣,而你一旦對軍情判斷錯誤,葬送的是千萬條將士的性命。”
以往,楊老將軍和楊守成教導的再多,終究比不上親身體驗來的有效果,丘宗羲忽然明白顧學士為什么讓湛非魚游學了,正應了那一句: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有了趙家這個例子在前,楊旭也就沒急匆匆的再去凹子村找瞿家人,反而是派人先去村里打探瞿家的情況,再派人盯著羅捕頭的一舉一動,為了確保包子西施的安全,又派了人去大牢那邊。
……
不同于顧學士讓人如沐春風般的教導,丘宗羲那絕對是嚴師的典型,吼起來人來,丘宅的守門小廝都能聽見。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湛非魚痛并快樂著,丘宗羲幾乎走遍了大慶朝的山山水水,知識之淵博,見解之獨特,讓湛非魚聽的如癡如醉,當然,她的臨帖還有詩詞,同樣會被批的一無是處。
休息時,湛非魚錯愕的看著手中的信箋,這可是丘家的家書,給自己一個外人看真的好嗎?
“年紀不大,心思倒不少,讓你看你就看!”丘宗羲還是那副嫌惡的語調,端起茶杯喝起水來,教導湛非魚幾日他也看出來,小丫頭處處周全、心思也縝密,哪里像是九歲,那些才入朝的官員估計都沒她這么謹慎。
丘家來頭不小,否則渭州知府也不會對丘宗羲如此尊敬,每年都讓府中管家送節禮,而湛非魚手中的這封信便是來自千里之遙的黔中道。
“三房雖是旁支,可卻出了四個讀書人,一門三舉人。”丘宗羲在丘家輩分高,但他不羈而暴烈的性子不適合為官,也不適合教導族中小輩,所以丘宗羲這些年都沒回丘家。
但丘家卻不能忘了遠在渭州鑲武縣的丘宗羲,所以每到年底時都會派家中小輩前來,一方面是陪丘宗羲過年,另一方面也是讓他指點一下丘家的小輩,別看只待個把月的時間,可被丘家挑出來的小輩都是青年才俊,一點就通,這一個月多的時間也讓他們受益匪淺。
聽出丘宗羲語氣里的不喜,湛非魚不由問道:“先生不喜丘家三房,他們還敢派小輩前來?”
就丘宗羲這脾氣,他即便思思念念打算撬了顧學士的墻角,可教導湛非魚的時候也格外嚴格,該吼的時候就吼,該拍桌子也拍,火起來了估計都能拿書敲湛非魚的腦袋,不受待見的三房敢來,湛非魚都懷疑對方能不能進丘府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