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舅舅急匆匆的出了雅間,周書瑤也知道楊守成是武者,所以壓低了聲音問道:“娘,那就是楊將軍?”
和周書瑤想象的不同,并沒有將軍的霸氣豪邁,太過于內斂反而讓人捉摸不透。
“書瑤,若是在街上遇到,你是不是將對方當成普通農家人?”張閔嬅聲音同樣壓得低,別說周書瑤了,即便是她自己,若不事先知道楊守成的身份,估計也只是以為對方是個落魄武者或者山中獵戶。
一想到自己不就前才以貌取人,這要是碰到楊將軍這般的身份,周書瑤尷尬的開口:“娘,我真的知道錯了。”
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周書瑤日后哪里還敢這般,說不定一個粗布衣裳的老者就是朝廷大官,戲文里還經常有這樣的橋段,不是圣上微服私訪,就是御史大人裝作路人察看民情。
下了樓的張閔賢剛打算走過來寒暄兩句就看到楊守成突然往旁邊走了過去,而剛剛和書瑤沖突的小姑娘也站起身來,這兩人竟然認識?
“楊叔。”湛非魚也沒想到會在茶樓見到楊守成,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張家人出現在這里,楊叔估計是來見他們的。
楊守成即便是面對楊旭這個獨子也是沉默寡言,甚至可以稱為嚴肅,但看著嬌俏可愛的湛非魚,原本凌厲的五官都柔和下來,“這么冷的天怎么來茶樓了?”
小姑娘有多怕冷,她之前住在石頭村的時候楊守成可是親眼目睹,手爐是不離手,火坑也是一夜燒到天亮,這天寒地凍的她竟然出門了。
湛非魚咧嘴一笑,“丘老先生布置的功課太多,我溜出來放松一下。”
楊守成想到出現在楊旭身邊的丘瑾瑜,想來是因為他的原因,旭兒才沒有陪著小魚一起出門,至于丘瑾瑜的來意,楊守成也派人去查了。
可惜黔中道距離鑲武縣太遠,楊家舊部這幾年一直低調蟄伏著,而且大部分都在隴右道,想要去黔中道打探消息并不容易。
二樓雅間,周書瑤此刻再次面色大變,甚至有些忐忑,緊緊的抓住了張閔嬅的手,“娘,那小姑娘和楊將軍認識。”
而且能得出關系很親近,這讓周書瑤是真的嚇到了,周家、張家再如何,最高的也只是四品官,楊家一旦起復,那可是手握兵權的將軍府,正一品,要對付周家、張家真的就是一句話的事。
張閔嬅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好在面上端得住,低聲安撫道:“不用擔心,本就是你們小姑娘之間的拌嘴而已,她既然收下了白玉兔子,就不會再追究。”
還有一點張閔嬅沒有說,剛剛雖然只是簡單和那小姑娘說了幾句話,可她看得出那姑娘并不是心胸狹隘之人,所以也不會秋后算賬,身為周家的當家夫人,這些年張閔嬅見過不少人,包括一些官家夫人,這一點看人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守成兄。”張閔賢拱手行禮,當年他稱呼楊守成為妹夫,即便他是少將軍,可娶了張依依找個庶妹,那就是他的妹夫。
但誰能想到那個庶妹在將軍府出事之后就投奔了鎮邊侯府,跟了鎮邊侯,給楊守成戴了一頂綠帽子,如今張閔賢想想是真的恨毒了張依依,她若是能守得住和楊家同甘共苦,如今不就是云開見明月的時候了,而身為姻親的張家也能跟著水漲船高。
不同于和湛非魚說話時的溫和,楊守成面對外人時一貫態度冷漠,“戴罪之身而已,擔不得張大人這一聲。”
就說年齡而言,張閔賢也虛長幾歲,仁兄仁弟都是敬稱,楊守成沒忘記當年將軍府出事后,楊家的所作所為,雖說是為了避嫌自保,但何嘗不也是想要分一杯羹。
張閔賢苦笑一聲,“終究是是我張家理虧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