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所說的水,從小處看只是—勺之多,可到它浩瀚無涯時,黿諧蛟龍魚鱉等都在里面生長,各種有價值的東酉都在里面繁殖。
殷無衍冰冷的鳳眸里有笑意一閃而過,看著快炸毛的小姑娘,安撫的揉了揉她腦袋,“試帖詩?”
呵呵冷笑兩聲,湛非魚這會想想還是意難平,氣的聲音都拔尖了,“這要是試帖詩,我就是生拼硬湊也寫出一首來,這是不少于四百字的時文!限時半個時辰。”
“鄉試、會試不會這般兒戲。”殷無衍大概能想象小姑娘當時那惱火的模樣,這種截搭題必定不是丘老先生所出,想來是他此前聽過的,所以才故意寫出來戲弄小姑娘。
走在前面的楊旭等人聽不清湛非魚和殷無衍在說什么,但都看得出兩人之間的親近。
周書瑤不動神色的往后看了一眼,湛非魚連楊旭都不怎么在意,卻和那個年輕男子走的這般近,對方必定是來自京城,或許是出生簪纓世家。
其實在木屋前見到對方的那一刻,周書瑤也有瞬間的心悸,放眼整個麟州府,甚至是隴右道,即便是來自黔中道丘家的丘公子,可論起氣度來還是遠遜色于對方,或許這是少年和成年男子之間的差距。
丘公子雖然君子端方、溫文爾雅,卻沒有對方那種冷漠高貴的氣度,讓人看一眼便只能臣服,只有真正的世家大族才能培養出這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可或許是殷無衍的面容太過于冰冷,他甚至連楊旭都不曾搭理,周書瑤那悸動的心思瞬間就熄滅了,第一次她真切的意識到何謂貴不可言,何為高不可攀。
“好香那。”付家小姑娘聲音清脆的就好似銅鈴一般,步伐歡快的往前小跑了幾步,站在梅樹前,“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古人誠不欺我。”
馮小姐也算是官家千金,雖說只是縣尉之女,可在鑲武縣也算是有點身份,此刻溫婉一笑,并不接話,更不搶著表現。
倒是兩個舉人家的姑娘,這會不由嗤了一聲,明顯看不上付姑娘的顯擺,一個商賈家的姑娘卻吊書袋,好似自己出身書香門第一般,這樣就能遮掩一身銅臭味?
“賞梅便賞梅,這般咋咋呼呼的,當誰沒讀過書嗎?”周書瑤冷嘲的開口,別以為她看不出這小丫頭盯上楊旭了,賣弄幾句詩詞就能充當才女?然后嫁入將軍府?她配嗎?
付家小姑娘被嘲諷的一下子漲紅了臉,不敢嗆聲周書瑤,只能委屈的站在一旁,低頭之前看了一眼楊旭,顯得無比委屈又無助。
楊旭對吟詩作對沒興趣,可他也不反感付家姑娘的開口,但周書瑤那盛氣凌人的高傲姿態著實卻讓楊旭生出反感來,不由開口道:“這里就我讀書少。”
楊旭年紀最小,而且他不喜讀書,四書五經也只是籠統的讀了一遍。
“你?”周書瑤愣了一下,惱怒的看著楊旭,可一想到他的身份,只能憋下不甘,又忿恨的瞪了一眼付家姑娘,這賤丫頭倒是會裝委屈裝可憐!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論起讀書我們或許稍勝一籌,可論起打獵的本事,我們絕對拍馬都追不上了,能不能吃到烤兔子,就看小旭你的本事了。”馮姑娘笑著打了個圓場,“我讓人連干荷葉都帶了一把過來,就等著吃叫花子兔子呢。”
“馮姐姐你準備的可真齊全。”另一個姑娘捂著嘴笑著,她們的馬車上也帶了不少東西,可還真沒有干荷葉。
馮姑娘柳葉眉微微一挑,“古人是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我這般俗人只講究口腹之欲,見到梅花就想到梅花酒,看見山就想到了烤兔子,見到水那便是一魚三吃。”
這打趣的話一出,眾人都附和的笑了起來,連周書瑤也看了一眼端莊文雅的馮姑娘,很難相信她竟然只是縣尉之女,這看起來更像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姑娘。
湛非魚和殷無衍站在不遠處的梅樹前,不管是之前付家姑娘和周書瑤的拌嘴,還是馮姑娘的妙語連珠,兩人都好似沒聽到一般,不曾附和也沒有談笑。
丘瑾瑜一路上都在揣測殷無衍的身份,可和湛非魚最熟悉的楊旭都不知道,他更不可能猜到,尤其對方面容冷峻的就跟覆蓋了寒霜一般,一個眼神就足以讓人心驚膽戰,丘瑾瑜也不敢冒失的去套近乎。
這會看了一眼,丘瑾瑜朗聲笑道:“聽馮小姐說起梅花,我倒是想起今年院試的試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