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站在血跡處,背對著身后的墻壁。”殷無衍清冷的嗓音響起,這樣并不復雜的兇案現場,殷無衍看一眼就能在腦海里還原出當時的場景。
湛非魚明白的點點頭,周書瑤用剪刀割破了頸部動脈,飛濺的鮮血都噴灑在她身后的墻壁上,而失血之下周書瑤隨后也倒在了地上。
她握在右手的剪刀也掉落在一旁,而地上的這一灘血跡則是從脖子的傷口處繼續流淌出來的。
至于地上這些凌亂的血跡,很可能是周書瑤瀕臨死亡之前掙扎時留下來的痕跡,只不過失血過多人很快就陷入了昏迷,不可能自救也沒辦法呼救。
“大哥哥,能看出是自盡還是死于他殺嗎?”湛非魚憑借著上輩子看小說、電影的那一點點經驗,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周書瑤的確死于頸部動脈被割斷。
可至于自己是割的還是別人割的,湛非魚完全看不出來。
“等看了尸體再說。”殷無衍環顧了一眼內室,屋子里的擺設都整整齊齊的,可以說明周書瑤死前不曾有過打斗。
在內室停留了大約一刻鐘,湛非魚和殷無衍一走出來。
背對著他們的張閔賢也隨即轉過身來,從他冷沉肅穆的面容來看,悲慟的情緒已經被完全壓制了。
“書瑤的尸體停放在隔壁的廂房。”聲音有些嘶啞,張閔賢態度冷漠了許多。
想來也是,湛非魚若不是師從顧學士,張閔賢怎么可能任由她一個小姑娘在這里折騰,至于查看尸體,同樣是逼不得已,張閔賢不開口湛非魚也會提起。
廂房里的哭聲已經停歇了,張閔嬅此刻站在門外,雙眼紅腫起來,若不是兩個婆子攙扶著,估計身體已經承受不住的倒下去了。
“閔嬅。”看著悲痛欲絕的妹妹,張閔賢也知道任何言語安慰都是蒼白的,只能拍了拍她肩膀,對著一旁的丫鬟婆子叮囑道:“照顧好你家夫人。”
世間最悲痛的莫過于白發人送黑發人,張閔嬅再沒有了那端莊華貴的儀態,頭發、衣裳都有些凌亂,即便停止了哭泣,可眼角依舊有淚水滴落下來,悲慟到極致的痛苦讓她只能麻木的落淚。
看著湛非魚要進入廂房,原本眼神呆滯的張閔嬅突然像是發瘋了一般,一把掙脫開婆子的攙扶,歇斯底里的叫喊起來,“你們干什么?都出去,出去!誰也不準打擾書瑤休息,都出去……”
嘶啞的嗓子發不出尖銳的喊聲,悶沉沉的叫喊好似失去孩子的母獸,只能發出這般悲鳴的嗚咽聲。
“閔嬅,你冷靜一點!”張閔賢一把抱住堵在門口的張閔嬅,看著她發瘋看著她怒吼,只能壓抑著悲慟勸道:“書瑤已經去了,閔嬅,你冷靜一點,不要再哭了,你的嗓子受不住。”
“大哥你不要胡說,書瑤只是睡著了!”一下子被激怒了,張閔嬅瘋癲了一般,雙手不停的拍打著阻攔自己進屋查看的張閔賢。
可打著打著,力氣越來越小,最后整個人撲倒在張閔賢身上再次失聲痛哭。
“把你家夫人扶下去休息。”張閔賢心痛的看著情緒崩潰的妹妹,深呼吸之后卻只能讓婆子把人攙扶下去,再哭下去她的身體也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