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告退。”男人行禮后往屋子后面走了過去,繞過屏風進入內室,爾后打開側門走了出去,身影一掠就翻過圍墻離開了鐵匠鋪,隨后融入到了巷子外的人群里。
鐵老伯帶著鐵老三進了屋子,把祝崢嶸和湛非魚在茶樓會面的事說了一下。
“將軍,鎮邊侯府是不是想拉攏顧學士?”鐵老三迫不及待的開口,雖然圣旨還沒有下,可誰不知道鎮邊侯府已經窮途末路了,這會估計在做最后的垂死掙扎。
鐵老伯都懶得看自己這個頭腦簡單的蠢兒子,他都知道鎮邊侯府回天乏力了,顧學士身為圣上的心腹,難道不知道?
別說鎮邊侯府不行了,就算是最鼎盛的時候,鎮邊侯想要拉攏顧學士也不會成功,更別論如今。
“爹,我這不是擔心湛姑娘年幼被祝崢嶸三言兩語給忽悠了?”鐵老三不滿的嘀咕一聲,拉過椅子坐了下來,“顧學士多疼愛這個小弟子啊,那一馬車一馬車的東西從京城送了過來,每隔三日就有信箋,親兒子估計都沒這待遇。”
鐵老三最后一句話充滿了幽怨,想當年自己不過才十五歲,就被老爹趕去了京城打探消息,整整三年那,老爹愣是一封信都沒有送來,更別說東西了,這么一對比,鐵老三感覺更心酸了,別人還只是師徒關系呢,他們可是親生父子。
“你當湛姑娘和你一樣蠢?”鐵老伯一個沒忍住吼了一嗓子,看著梗著脖子還不服氣的鐵老三,沒好氣的一腳踹了過去,“那可是南宣府的小三元,丘先生都想要收她為弟子。”
早已經習慣鐵家父子倆一見面就會吵起來的場面,楊守成沉聲道:“小魚聰慧,心智更勝于旁人,鎮邊侯府想要拉攏小魚是絕對不會成功的。”
不說楊守成此前已經和湛非魚達成了協議,一方在軍中,一方在朝堂,守望互助、互通有無,即便不和楊家合作,小魚和顧學士也不會搭理鎮邊侯府。
“祝崢嶸可不是一般人,聽說他心眼多的讓鎮邊侯當年差點直接越過他老子把侯府傳給他。”鐵老三當年在京城潛伏著,對朝中消息也知道不少。
鎮邊侯當年的的確確是上了折子的,可惜圣上沒同意,最后還是立了長子為世子,祝崢嶸則被尊稱一聲大公子,可有傳言侯府有一半的兵權就握在祝崢嶸手中。
楊守成看著依舊不放心的鐵老三,“以隴右道如今的局勢,顧學士為何把一個小姑娘留在鑲武縣,而且她還手握禁龍衛令牌?”
如今的鑲武縣,甚至說隴右道看著風平浪靜,底下實則是波浪洶涌,只維系著表面的平靜而已,各方勢力誰都不敢先動,擔心槍打出頭鳥,但這份平靜一旦被打破,勢必就是一場血雨腥風,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鐵老三眉頭不由一皺,他之前見過湛非魚,那就是個面團子一般的小姑娘,笑起來格外可愛,看著乖巧又懂事,顧學士舍得讓小姑娘涉險?
不等鐵老三回答,楊守成接著道:“就好比我把旭兒送去軍中一般,都是為了歷練。”
同樣黝黑的臉龐僵硬了一瞬間,鐵老三抹了一把臉,隨后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所以顧學士拿祝崢嶸當磨刀石?”
堂堂鎮邊侯府大公子,竟然成了一個小姑娘的磨刀石,這么一想,鐵老三對遠在京城的顧學士瞬間多了好感。
……
而此刻,茶樓后院。
湛非魚并沒有喝茶,即便這是她常喝的桂圓棗茶,“大公子可是為了張氏前來?畢竟是我把人送進大牢的,鎮邊侯府來興師問罪也在情理之中。”
安靜站在角落的何暖看著面色平靜,可眼底卻有笑意快速閃過,小姐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祝崢嶸表情有瞬間僵硬,接著喝茶的動作遮掩了一下,恢復如常后溫聲笑道:“湛姑娘此言差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張氏當年落難被侯府收留數年,可她既然涉嫌謀害了八條人命,別說鋃鐺入獄,若是證據確鑿被判秋后斬首也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