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魏淑英懷疑湛非魚,從林江的敘述來看,湛非魚簡直是個大公無私、重情重義的圣人,她先是不顧危險的從圍困鑲武縣的蠻夷大軍里殺了出來,去了凹子口救旭少爺。
鎮邊侯府的人出現后,她又把活下來的機會讓給了旭少爺,自己跟著鎮邊侯府的人離開了,最后竟然在祝梟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魏淑英怎么看怎么的懷疑。
不過是認識數月而已,那小姑娘為了旭少爺竟然能做到舍生忘死的程度,而且若不是一個局,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能從鎮邊侯府侍衛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簡直荒天下之大謬。
林江一愣,下意識的就反駁,“不可能湛姑娘絕不是心懷叵測的小人”
魏淑英冷嗤一聲,看著林江質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和那小姑娘才認識多久,又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我們會拼死保護旭少爺,可她憑什么舍棄自己的命換旭少爺的安全”
至于湛非魚那冠冕堂皇的理由,魏淑英是半個字都不會相信,一個小姑娘為了讀書可以六親不認,她這般有野心又心狠手辣,怎么舍得放棄自己的生命只怕是另有圖謀。
看著林江和魏淑英爭論起來,楊守成沉聲開口“目前首要的是找到小旭和小魚兩人。”
至于魏淑英的猜測,雖然更合情合理,可楊守成并不會采信,小魚那丫頭雖說有心機有城府,卻也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楊家的確會手握兵權,可小魚還真沒必要為了贏得楊家的信任而設下這個局,她師從顧學士,和禁龍衛還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她若是想要權勢要地位,有的是辦法,從小旭這里下手,就算布了局,估計至少要等十年之后才有成效。
楊守成是知曉湛非魚的聰慧,有這十年的時間,她早就功成名就了,何必這么麻煩。
林江也不在爭論,“將軍,當時何暖從凹子口的西面離開,西面十里外就有一個村子,再繼續往前走還有一處村莊”
楊守成看著鋪放在地上的輿圖,對比了一下林江的敘說,思索片刻后沉聲道“何暖性子沉穩,她對鑲武縣城外的村子并不熟悉,所以為了確保小旭的安全,她必定會反其道而行之。”
“英雄所見略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去其他的地方躲藏,慌亂之下難免會留下痕跡,若是敵人順著痕跡追蹤過來,旭少爺就危險了。”
站在楊守成身邊,一身青衫,讀書人裝扮的中年男子笑瞇瞇的開口,可惜臉上卻留著胡子,看不清他五官面容。
指著輿圖上的凹子口,鐵文手指順勢往麟州府的方向畫了過去,“返回凹子口不但能隱藏蹤跡,而且你們的馬就留在這里,帶著旭少爺,四條腿可比兩條腿快多了,更何況麟州府是張家的地盤。”
甭管是什么人要對旭少爺下手,但麟州府張家絕對不敢對旭少爺下殺手,而且若真有危險,反而會拼盡全力的幫忙,畢竟張閔賢殺人的把柄還在將軍手里攥著。
片刻后,二十多匹駿馬向著凹子口方向飛馳而去,激起的積雪和塵土飛揚著,即便楊守成信任何暖,但沒看到楊旭,誰也無法放心。
微微放緩了速度,鐵文和楊守成并駕而驅著,“很少看將軍如此相信一個人,還是一個小姑娘。”
鐵老伯有三子,長子這些年一直留在鐵匠鋪,就像個是打鐵匠一般,小兒子鐵老三是個混不吝的,早年曾在京城潛伏著探聽消息。
鐵文是次子,也是個讀書人,這些年不說鐵匠鋪這邊的鄰居們都有十多年沒見過鐵文了,就說楊家舊部估計也罷鐵文這個人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