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魚叔伯嬸子喊了一圈,剛打算回去吃晚飯,就看到小姚氏和馬氏相攜而來,妯娌倆說說笑笑的,像是親姐妹一般。
“呦,小神童散學了啊。”依舊是陰陽怪氣的聲調,小姚氏昂著下巴,不屑的打量了一眼湛非魚,將心底的嫉妒壓了下去,這死丫頭的新衣服都穿不完了,三天就換一套
不等湛非魚說話,小姚氏嘚瑟的顯擺起來,“我家大郎從明日起就要去縣里的張家私塾讀書了,去年童生試,林夫子那里可是一個都沒考上,張家私塾可是有三人取得了童聲名頭”
“縣里的私塾那肯定不一樣。”有婦人立刻附和起來。
“是啊,聽說張秀才教得好,可惜束脩太貴了,我們這些農家哪供得起”
馬氏一聽到束脩兩個字,笑容一垮,沒好氣的道“那根本就是搶銀子,一年束脩就要二十兩筆墨紙硯還需要自己買,中午吃飯也要重新交銀子還要買衣裳,一年至少要花三十兩銀子”
“這么多”榕樹下的村里人咂舌了。
一家子五六個漢子一年忙到頭也就存個十兩銀子,這全都交私塾了,那一大家子十多口人難道不吃不喝了
村里沒有分家的人家,一年也就存個十幾兩銀子,畢竟要吃要喝要穿,這還是沒人生病的情況下,否則別說存銀子了只怕還要借錢看病。
小姚氏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拖后腿的馬氏,對著似笑非笑的湛非魚高傲的開口“雖然是要花銀子,可誰讓張秀才教得好呢,一般人捧著銀子張秀才都不會收,小魚你也是讀書人,我沒說錯吧。”
湛非魚點了點頭,笑嘻嘻的開口“是啊,張家私塾是上泗縣最好的私塾了。”
見小姚氏挺直腰桿嘚瑟起來了,湛非魚話鋒一轉道“不過比起縣學還是差遠了,畢竟縣學的夫子都是舉人出生,而張家私塾也就兩個秀才兩個童生。”
“你”小姚氏憤怒的看著湛非魚,偏偏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一旁山娃子娘看不慣小姚氏這顯擺的模樣,笑著道“那小魚你什么時候去縣學啊我聽說只有秀才才能去縣學讀書呢”
湛大郎再了不起能比得上湛非魚嗎她手里可是握著去縣學讀書的推薦信
“嬸子,我等明年二月童生試之后再去。”湛非魚接過話。
這也是林夫子給她訂下的時間,私塾不是才啟蒙的學生,就是朱鵬這些雖然學了幾年,可依舊寫不出制藝文混日子的學生。
也就林修遠學的深一點,但比起湛非魚依舊差遠了,她都是在書房里獨自學習,去了縣試反而能和同窗們多交流。
小姚氏一看村里人又捧著湛非魚,氣的扭曲了臉,隨即道“我當家的前兩天去縣里接了一樁生意,以后啊,我們家種的這些菜都要送去泰福酒樓了,雞鴨啊雞蛋什么的也不用自己拿出去賣了。”
“泰福酒樓”村里人一驚,幾乎以為小姚氏是在說大話,這些酒肆從不收村里人的菜。
湛非魚倒是問道“那么大的酒樓每日需要許多蔬菜,菜地里那些不夠吧”
“那當然不夠了,所以啊,村里誰家菜種得好,到時候我們就收了,然后再送去酒樓,不單單是我們村里,旁邊幾個村子我當家的也要去收菜”
小姚氏終于把顯擺的話說完了,等待著村里人的羨慕和巴結。
果真,一聽到這話,村里人的眼睛都亮起來,好話一籮筐的對小姚氏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