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繃著臉的湛非魚,季大夫安慰道“這些都不算是證據,拿到公堂上也判不了她的罪,不過她是不可能嫁給林修遠了,而且傳出去之后,這輩子也別指望嫁個好人家。”
這就是對王琳瑯最大的懲罰,她機關算盡,可惜卻葬送了自己的婚事。
沉默許久后,湛非魚開口道“等師母的喪事過后,我會和夫子說。”
但這些都是湛非魚的推測,林夫子會不會報官,還是會用其他辦法報仇,湛非魚都不會插手。
停靈七天便是出殯日,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了下來,湛非魚身著孝服跟在林修遠身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林夫人也算是她的至親長輩,披麻戴孝也是應當的。
季大夫設了路祭,等湛非魚從墳山下來后,這才低聲道“上泗縣有傳聞,林夫人是被林夫子毒殺的。”
“什么”嘶啞的聲音響起。湛非魚眼睛哭的紅腫,她以為自己對師母感情不夠深厚,可看著林夫子和林修遠悲慟的模樣,湛非魚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一會我讓人送藥膏過來,你這是要把眼睛哭瞎嗎”季大夫皺著眉頭看著她就剩下一條縫的眼睛,小姑娘皮膚白,就顯得眼睛又紅又腫的。
“不是,季大夫,你說外面傳言夫子是兇手”湛非魚趕忙問道。
林夫人雖然是被毒殺的,可衙門隱瞞了消息,外人只當林夫人是得了急病而去的,前來吊唁的人也只是感嘆林夫人命薄,怎么就傳出毒殺的流言,關鍵兇手還是林夫子。
不等季大夫開口,湛非魚快速的思考起來,“費捕頭來村里告知我師母死訊時,就村正和我娘知道,村正連五奶奶都瞞著,之后費捕頭他們來了私塾,董老伯不可能對外人提,王琳瑯和盧嬤嬤也不可能說。”
至于濟世堂那邊,徐大夫不是第一次和官府合作,自然不會泄露風聲。
那外面的人是怎么知道師母被毒殺的,難道是衙門的捕快走漏了消息,可為什么謠傳夫子是殺人兇手
季大夫拍了拍湛非魚的頭,“畢竟有十多個人知道林夫人是被毒殺的,傳出去也不奇怪,張秀才和你夫子是宿敵,很有可能就是他在借機生事。”
半個時辰后,私塾書房。
湛非魚沒有說王琳瑯是毒殺林夫人的兇手,而是把謠言的事告知了身心俱疲的林夫子。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林夫子并沒有動怒,或許是依舊沉浸在妻子離世的痛苦里,“小魚,為師要替你師母守喪,等過幾日你便去縣學讀書,老師不能再教導你了。”
湛非魚抬頭看著眼中充斥著血絲,神情悲慟的林夫子,一時之間淚水又落了下來,“夫子,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不要我拜師,難道看不上我這個女弟子嗎”
林夫子看著耍賴的湛非魚,伸出手擦去她臉上的淚,“不可拿自己的前途胡鬧,不拜師我也是你的啟蒙夫子,難道日后金榜題名就不認我這個蒙師嗎”
湛非魚知道林夫子是鐵了心不準她拜師,扁扁嘴,壓下哽咽開口道“我知道了,夫子,去了縣學我也會好好讀書。”
平復了心緒后,湛非魚這才試探的問道“夫子,王姑娘什時候離開”
林夫子要守喪,私塾也要停了,林家除了董小丫之外,都是男子,王琳瑯雖然還沒有及笄,可住在私塾也不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