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這姑娘怎么這么招人喜歡呢?”殷元惠明亮而熱烈的笑容中都是喜愛之色,雖然兩人剛碰面,“你看這眼睛、這鼻子,我一定要和明二生一個閨女出來!”
說完之后,殷元惠抱著懷里的湛非魚又是一通亂揉亂蹭。
“元惠,還不把湛姑娘放下來!”大夫人語氣嚴肅了幾分,唯恐殷元惠把人給冒犯了,這可不是普通的小姑娘,顧學士的弟子啊!
仝府是怎么敗落的,秦家是怎么龜縮的,黃老爺子沒有明說,可大夫人卻知道這其中和湛非魚有千絲萬縷的關系,而她一個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說到底還是顧大學士的原因。
明家大公子在翰林院,顧大學士可是他的上峰,真得罪了這小姑娘,最后倒霉的必定是明家。
終于得到自由了,湛非魚蹭一下后退了好幾步,行了個書生禮,“明二夫人安好。”
“哎,你這模樣怎么和明二那酸儒這么像?”殷元惠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又是詫異又是失望,看著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湛非魚,滿臉的惋惜之色。
實在吃不消明二夫人的熱情似火,湛非魚小身板挺的筆直,繃著包子臉,不茍言笑的模樣端的是個小酸儒,“明夫子誨人不倦,桃李滿天下,乃是學生的楷模。”
“這?”殷元惠懊惱的看著“古板又嚴肅”的小姑娘,明明是唇紅齒白的模樣,怎么就學會吊書袋了。
出身將門的殷元惠自成親后一連生了三個臭小子,別看她整日舞刀弄槍的,可骨子里喜歡的卻是香香軟軟的嬌嬌兒。
偏偏她三個兒子被明二教導的跟個小老頭一樣,一想到三歲的小兒子竟然奶聲奶氣的跟她說男女授受不親,殷元惠氣的恨不能拿鞭子把明二給狠抽一頓。
至于明家姻親和故舊家的小姑娘,漂亮歸漂亮,可小姑娘們幼承庭訓,一個個規規矩矩的,而且還都瘦瘦的,殷元惠都擔心自己一個用力把人給弄痛了。
好不容易看到臉頰胖嘟嘟的湛非魚,雪白的皮膚,烏黑圓溜的雙眼,再配上櫻桃小嘴,這簡直是殷元惠一直想要的小閨女,可惜夢碎的太快,這竟然是個小學究、小酸儒。
重新坐回椅子上,湛非魚繃著包子臉,看著嚴肅又古板,“子曰:人之初、性本善,行善積德乃人之本性。”
殷元惠聽到子曰二字,頓時頭皮一麻,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姑娘,莫名的有種她家明二附體的感覺。
湛非魚卻是搖頭晃腦的接著道:“有詩云:誰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草木飛鳥皆有情,明三夫人行事卻如此歹毒,為不善乎顯明之中者,人人得而誅之。”
呃……殷元惠被這番之乎者也弄的腦子發蒙,黃二夫人出身秦家,自然聽得懂湛非魚這番話的意思,因此更加羞愧的低下頭,誰讓如此狠毒的人是她的女兒。
黃大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湛非魚,能被顧大學士收為弟子,湛小姑娘果真非同一般,一開口就治住了元惠這個人來瘋。
“停!”唯恐湛非魚繼續說下去,殷元惠趕忙打斷,笑容僵硬道:“此事是弟妹之錯,我們明家不會追究,而且受傷的店小二,我已經讓人送去十兩銀子,這事就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