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進破廟便注意到了右側的湛非魚一行,女子遠遠的看著坐在地鋪上雙手托著下巴的小姑娘不由溫婉一笑,微微頷首致意。
老者也側目看了過來,可眸光銳利,即便收斂了兇猛肅殺之氣,一般人也不敢直視。
可湛非魚還是那好奇懵懂的模樣,不諳世事的所以也不知害怕。
“你看人家小孩子都沒我這般。”女子低聲嬌嗔了一句。
湛非魚這一行六人,何生、何暖還有馬車夫衣著普通,一看就是隨從,重光雖然長相俊朗,可腰戴佩劍,而且他和何生擠在一起坐著,這明顯就不是主人家,更像是護衛。
至于殷無衍倒是和湛非魚坐一起,可他五官太過于平常。
唯獨湛非魚面紅齒白,一看就是嬌養的小姑娘,而且頭上戴著成色極好的紅珊瑚釵子,衣裙的布料和裁剪都是出自繡工精湛的繡娘之手。
先敬羅裳后敬人,也難怪他們認為湛非魚才是主人。
“大哥哥,我看會書。”對面一行人也開始吃飯了,湛非魚總不好一直盯著看,太過于失禮。
重光眼睛一亮,趕忙起身,“看什么書,不如臨帖?”
不等湛非魚開口,重光把文房四寶都拿出來了,順便把箱子搬過來充當桌子,對著湛非魚眨眨眼,“我先寫兩個字,你照著我的字來臨摹。”
“胖丫頭,快研磨。”重光催促了一句。
湛非魚憋著笑,連何生、何暖也都無語的看著重光,他那只有自己能認出來的字也好意思寫出來賣弄。
半晌后,看著紙上寫的四個字,湛非魚瞄了一眼,一旁殷無衍卻是直接把紙抽了過來。
重光表情一僵、
“大哥哥。”湛非魚拉了拉殷無衍的袖子,壓低聲音問道:“我猜那不是夫婦倆。”
紙上卻是“龍鳳鳳舞”四個字:老夫少妻。
可湛非魚怎么看那兩人都不像是夫妻,大慶朝允許女子讀書甚至科舉,可即便如此,女子的地位依舊低于男子,因為依附于男子,所以老夫少妻的情況并不少見,但對面兩人一舉一動沒有夫妻的親密,但又透著幾分勾勾纏纏的曖昧,要不是這般,重光也不會如此八卦,甚至忘記湛非魚還是個小姑娘就和他討論這事。
殷無衍看著雙眼冒光的小姑娘,知道她也好奇,于是拿起筆快速的在紙上寫了三個字:鎮邊侯。
咦?湛非魚錯愕一愣,她之前也是雙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可代替顧學士來渭州探望楊老將軍,所以一路上倒是知道一點情況。
如果說幫了楊老將軍的是獨釣老人,那么楊老將軍被指通敵叛國的證人便是來自鎮邊侯府,而湛非魚如果沒記錯的話,鎮邊侯當年娶的乃是皇室郡主,也可以說因為這層關系,他才被先皇加封為鎮邊侯。
郡主在八年前因為馬車墜毀山崖而亡,有傳言郡主之死就是楊老將軍的報復,只是消息有誤,原本要報復的是鎮邊侯,誰曾想陰差陽錯害了郡主。
這也是楊老將軍入獄后,朝中官員沒有人敢幫他求情的原因之一,好在這一項罪名并沒有任何證據,只是街頭巷尾的流言蜚語罷了。
再加上圣上感念當初楊老將軍的救命之恩,最終還是從輕發落了。
喪妻之后,死的還是皇家郡主,鎮邊侯八年前也五十有五了,這邊年紀孫子都出生了,自然不會再娶,而一晃八年時間過去了,如今鎮邊侯身邊卻跟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而且看這架勢兩人關系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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