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魚準時登門,而且也就帶了何生一人。
丘靜媛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可是看到湛非魚的那一瞬,還是壓不住心底的驚慌,急切的解釋起來,“錢世鵬的事和我無關,我根本不知道他會上衙門,你要怪就怪錢家!”
若不是錢世鵬不見了,連那些鏢師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丘靜媛絕對會上門把人給罵的狗血噴頭,他是瘋了還是傻了,竟然去招惹湛非魚,錢世鵬想死不要拖累她。
“冤有頭,債有主,丘小姐不必擔心。”湛非魚開口,還對董燕笑了笑,這和善的態度讓丘靜媛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半晌后,待客的花廳。
“我小時候?”丘靜媛詫異的愣了一下,不明白的看著湛非魚,不懂她為什么要打聽自己小時候的事,不過丘靜媛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身為丘家的千金,雖然她出身在三房,可同輩里也就她一個嫡出的姑娘,自然是千嬌百寵的長大。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也都學了,可丘靜媛性子驕縱,沒多少耐性,也就學了個皮毛而已,丘夫人嬌慣這留在身邊的女兒,狠不下心來扳她的性子。
說到丘瑾瑜,丘靜媛還有幾分稚嫩的面容瞬間冷了下來,有傷感有懷念也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釋懷,“大哥一直在前院跟著夫子讀書,每個月也就初一十五會來后院,他是祖父和父親的驕傲,又怎么能在后宅廝混。”
說到這里,丘靜媛語調卻透著幾分尖銳和反感。
丘瑾瑜才華橫溢,小小年紀就是小三元,丘靜媛在驕傲的同時也有嫉妒,更因為丘烽的處境而生出了幾分怨恨。
畢竟在丘靜媛心里,丘烽這個表哥更像是保護自己的親哥哥,丘瑾瑜只是三房的希望,敬畏有余,親近不足。
如今丘瑾瑜身死,丘烽失蹤,丘靜媛臉上也難免帶著怨憎,“我曾聽下人說起過,表哥讀書時也極其刻苦,他也想科舉出仕,但祖父和父親卻不會允許他出頭,從而壓住大哥的光彩,表哥就算有才華也只能成為大哥的左膀右臂。”
丘靜媛本就是驕縱跋扈的性子,她嫉妒丘瑾瑜這個大哥,又同情、心疼從小保護自己的丘烽,還曾想暗暗破壞丘瑾瑜的縣試府試。
不過她太清楚祖父丘韶對丘瑾瑜寄予的厚望,自己再受寵也只是姑娘家,日后要嫁出去,和丘瑾瑜這個大哥比起來,只能退到一射之外。
突然抬起頭,丘靜媛雙手攥緊成拳頭,強撐著勇氣向湛非魚問道:“我們三房是不是完了?”
“圣上會派欽差大臣去黔中道,如果沒有作奸犯科,自然不會有事。”湛非魚給出了一個中肯的回答。
如果丘瑾瑜蠻夷奸細的事,丘家三房并不知曉,圣上也許會從輕發落,可如果丘家三房通敵叛國,別說三房了,整個丘家都會被連累。
湛非魚也是看了殷無衍的信才知道這些消息,圣上打算重用丘大人,所以此時才會從輕發落,剛好丘烽潛逃去了蠻夷,讓朝廷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去調查丘家三房。
勾起嘴角嘲諷的笑了起來,似乎想起以前的種種,丘靜媛神色透著幾分恍惚,“在黔中道所有人都羨慕我出身丘家,可現在看來出身好又有什么用,傾巢之下,安有完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