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張家這些年結下的仇敵,張家的姻親故舊都還在,再者不管如何張家也算是楊旭的外家,如今兩家姻親關系幾乎斷裂,可誰能保證五年、十年之后,楊旭不會顧念一下張家,張閔賢終究是他的親舅舅。
張知府看著已經下定決心的長子,滿是皺紋的蒼老臉龐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來,“既然如此,你立刻回麟州府準備一下,余下的事交給為父來處理。”
“是。”張閔賢應下,父子倆就后續問題快速的商談起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直到街市一片安靜,放在桌角的蠟燭已經快燃燒殆盡了,這一交談便是一整夜。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幾道身影從布莊后門走了出去,瞬間融入到了夜色之中,而兩刻鐘之后,官道上駿馬飛馳,方向正是麟州府。
……
清晨,客棧。
停歇了幾日的雨又嘩啦啦的下了起來,氣溫陡然降了下來,寒風從窗戶縫隙里吹進來,凍的人一個哆嗦。
“阿暖,我沐浴后再吃……”湛非魚寫字的動作一頓,這才想起何暖人還被關押在肅州府的大牢里,而明日龐同知則要再次升堂。
“小姐。”房間外,何生聽到屋子里的聲音,拎著一桶熱水送了進來,“剛剛傳回來的消息,丘靜媛帶著人離開了肅州府,不過董燕留了下來,錢夫人很快就要過來了。”
丘靜媛或許是想開了,昨日在茶樓和湛非魚碰面后,她帶著董燕和護衛去了肅州府的幾個鏢局,重金聘下了二十個鏢師,收拾準備了一晚上,一大早等城門開了就冒雨出發了。
擱下筆,湛非魚扭頭看了一眼窗戶外,大雨傾盆,這種天趕路的確遭罪,不過丘靜媛離開也好。
半個時辰后。
湛非魚洗漱沐浴后,何生已經把早飯端了上來。
何暖不在,早飯就是客棧黃大廚做的,口味倒也不錯,只是少了那份精致,湛非魚也沒那么講究,邊吃邊問道:“確定錢夫人中午能到?”
雖說錢夫人就是為了錢世鵬而來,她到達肅州府之后,想來第一時間就會來湛非魚這里。
“估計能到。”何生估算了一下錢夫人出行的時間,快馬加鞭的趕過來差不多。
這邊湛非魚早飯才吃了一半,樓梯處傳來咚咚的腳步聲,湛非魚放下筷子,一旁何生也向門口走了過去。
“小姐,出事了。”站在門口的正是馬車夫,此刻神色透著幾分急切。
湛非魚心里驚了一下,“阿暖那里出事了?”
“不是,是張知府出事了。”也不怪馬車夫如此急切,事發突然,誰都沒想到張知府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