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捕頭聽得一愣一愣的,他在府衙經常見到龐同知,龐同知那塊白玉無事牌正是用的這寶藍色的穗子,聽說還是龐夫人親手打的穗子,一時引為佳話。
“小姐,看張知府的左袖。”何生再次開口。
湛非魚的目光也隨之移了過去。
估計時間還很早,張知府并沒有穿官服,而是灰色直裰,衣裳的料子則是江南的古香緞,這種綢緞乃是桑蠶絲重疊交織而成,比起一般布料容易起皺。
張知府的左袖子處有一大塊皺了,從打皺的紋路來看,很又可能是有人大力抓住了張知府的胳膊,這才導致衣裳起皺了。
湛非魚明白的點點頭,這種種情況都驗證了小吏的話,張知府和龐同知在書房里起了爭執。
此刻,書房外卻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
“大人。”守在外面的捕快立刻行禮。
趙毅、柳小五幾個紈绔也跟著行禮,只是看趙同知這堪比鍋底的臉色,幾個紈绔頓時頭皮一麻。
“胡鬧!”呵斥聲響起,身著官服的趙同知冷怒的看著趙毅幾人,“本官三令五申閑雜人等不準進入內宅,誰準你們來的?還不立刻退下!”
“是。”趙毅哪里還敢停留,幾人對望一眼,腳下抹油一般轉身就走,不過卻沒有走遠,而是轉過彎確定趙同知看不見了,幾人立刻就停下腳步。
湛非魚也帶著何生走了出來,“趙大人。”
蹙著眉頭,趙同知不悅的看著從書房里走出來的湛非魚,卻也知曉她有禁龍衛令牌,胡捕頭他們不敢阻攔。
“湛姑娘,既然已經看過了,還請速速離開,查案本是肅州府衙的事,湛姑娘這是要越俎代庖?”趙同知繃著臉,驅逐的意思不言而喻。
之前就聽聞趙同知鐵面無私,湛非魚此刻是見識到了,“冒犯之處還請趙大人見諒,阿生,我們回去。”
趙同知臉色依舊難看,目送著湛非魚和何生離開了,這才看向胡捕頭道:“把書房的門鎖起來,沒有本官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進入!”
“是,大人。”胡捕頭領命,看著步履匆匆又離開的趙同知,不由松了一口氣,也幸好湛姑娘不計較,否則趙大人也討不得好,那可是顧學士的弟子。
……
看到湛非魚過來了,等在一旁的趙毅立刻迎了過去,“還請湛姑娘見諒,家父行事一貫如此,并不是有意針對湛姑娘。”
“無妨。”不在意的一笑,不知想到了什么,湛非魚眉梢一挑,問道:“龐同知關押在何處?”
湛姑娘還打算去見龐同知?
柳小五幾人滿臉敬佩之色,他們平日里最怕的就是一板一眼的趙大人,湛姑娘剛剛才被趕出來,竟然還打算去過去,這是明知故犯那!
若是在今日之前,趙毅想要打探衙門內的機密事,這些捕快還有小吏不一定會透露,但今日不同往日,張知府意外死亡,龐同知很可能就是殺人兇手,趙同知就成了肅州府衙官位最高的大人了,趙毅想要打聽什么就容易多了。
半晌后。
“龐同知關押在大牢里。”趙毅把問到的情況說了一下。
龐同知只是有殺人的嫌疑,但他并沒有承認,可趙同知卻是鐵面無私,直接就把人按律關押到了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