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剛詢問了醫生,得知任先生恐怕……雖然說這些不合適,可作為董事會代表,有些事,我們必須做最糟糕的打算!
任先生掌握著公司控股股權,卻沒有任何親人,也沒有合法繼承人,眼下的情況沒法擬定遺囑,按照公司內部規則……相關股東權利方面……”
隨著他的敘述,女人的臉色也是愈發難看。
股權!
這個時候,這些人在乎的果然也還是這些!
按照當初擬定的合約,股東一旦身亡,沒有繼承人及遺囑的情況下,名下相關權利將收歸公司。
這些人如今關切,正在于此,只是……意外發生沒多久,就有這么多人趕過來,也著實令人意外。
就仿佛……他們早預料到一般。
“各位先生,”呂晴兒突然打斷了對方的敘述,雖顯憔悴卻仍舊精致的臉孔上漸漸沒了表情,“你們可能錯判了一件事,任先生并不是沒有遺囑留下。”
“什么?”
一陣嘩然。
格雷.奧布萊恩看了眼病床上昏迷的任慶和,嚴肅道:
“呂小姐!我必須要提醒你,按照法律,危急情況下的口頭遺囑必須有兩名以上的見證人,可這里……只有你一位!”
他身后,淡金色頭發的白人也忙補充道:“對,而且,就算有見證人,也需要確認任先生神智清醒……這……”
然而下一秒,呂晴兒的動作卻令他閉上了嘴巴,只見她仿佛早有準備一般,從隨身的包里拿出筆記本,翻開,打開了一份掃描文檔,冷聲道:
“你們可能不知道,一年前,任先生便已經在公證機構的見證下擬定了遺囑,為的,就是防止發生意外……”
眾人一怔,奧布萊恩更是難以置信般將筆記本搶在手里,開始飛快翻閱,越看,臉色越是難看。
呂晴兒不理他,繼續道:
“考慮到任先生尚未有合法繼承人,這份遺囑以贈予形式存在,在正式履行前,由我的基金會代為管理……只不過,這個形式有些特殊。”
“特殊?”一名代表疑惑道。
“是的,”提起這個,叫做呂晴兒的女人眼神短暫飄遠,道:“他曾說,他之所以創造出《幻想》這款游戲,是受到了一部電影的啟發……
所以,對于遺囑他同樣想進行一次致敬。”
“作為游戲的主設計師,他偷偷在《幻想》中留下了一個‘彩蛋’……
第一個獲得它的玩家,將獲取整個游戲的最高管理權限,同時,也將繼承任先生持有的全部公司股票及相關附屬權力……”
她的敘述很平靜,在場的董事會代表們卻逐漸喧鬧了起來。
“……簡單來說,他或者她,將成為幻想網絡新的主人。”呂晴兒總結道。
然后,這群人不出意料地炸開!
“這……簡直荒誕!”
“呂小姐!你確定沒有在開玩笑?!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那筆財富將高達數千億……”
“關鍵是權力!我們怎么可以將公司的命運隨意交給一個不懂商業的‘玩家’?!”
吵吵嚷嚷,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難以置信!
這實在太過荒誕!
只有親眼翻看著那份文檔的幾人沉默著,臉色發白。
“各位有權對此事進行質疑,等稍后我將出具紙質文件,至于現在……”呂晴兒那雙丹鳳眼閃過冷色:“病人需要休息!”
話音落下,走廊中有大群安保人員涌來,強行將這些人帶走,片刻后,房門關閉,房間中恢復了寂靜。
病床上,原本“深度昏迷”的男人竭力睜開眼睛,喉嚨發出一聲含糊的聲響。
原本高貴冷艷,鋒利如刀的女人頓時軟成了雨,驚呼一聲,俯在床邊,眼眸中,淚光浮動:“老板……”
“做的……很好。”男人虛弱地擠出這幾個字。
“您需要休息……”呂晴兒急聲道。
男人搖了搖頭,知道此刻已經是回光返照,沒有廢話,只是用最后的力氣攥住身旁人的手:“交待你……的事……”
呂晴兒擦了擦滴落的淚珠,連連點頭:“已經都安排好了……可是……”
“那就……好,你……出去吧。”
“……”
短暫的沉默,女人咬著嘴唇站起身,雖萬分不舍,卻仍順從地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