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騎士級生靈,深海鮟鱇的魚皮看似和果凍一樣柔嫩,但經過常年的生長,真正的魚皮切割和撕扯起來相當堅韌,簡直比水象皮還要夸張。
林初墨雖然只初步丟掉一部分魚皮,但他心底已經有了扔掉整塊魚皮的打算。
他懷疑這玩意就算放在高壓鍋里壓個七八天也沒人嚼得動。
然后他從大魚側腹開了一條口子,這魚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又滑又黏,軟趴趴地在地上就像一坨鼻涕,根本翻不過來。
林初墨只能退而求其次,從一灘粘稠的魚腹開刀,拉開一道足有兩米的口子,色澤略暗的腸腸肚肚非常自然地從魚肚里滑出來,粘粘膩膩的一灘。
但他一點都不嫌棄,從旁邊一位眼力見好的仆役手中接過一雙深至大臂的手套,結實地扎緊,然后握著一柄短廚刀深深地掏進魚腹,輕巧地割斷內臟,而又不破壞它們。
到此時,玫澤爾已經忍不住捂起鼻子,這玩意味道實在太腥氣了。
林初墨的動作很老練干脆,他輕松地分辨魚肝魚肚,將二者從一灘膩膩滑滑的內臟里掏出來,清理干凈,交給幾個仆從冰鎮起來。
深海鮟鱇的魚肝是極品美味,價格昂貴難得,幾乎能占到魚腹的三分之一,非常龐大。
仆從們不得不合作,用數十片寬大的闊樹葉將之抬起來,小心翼翼地在一片用干凈的淡水沖洗,然后放在純凈的冰塊上。
林初墨忙的沒空顧及那些內臟,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將魚皮整個扒下來,像扔垃圾一樣扔在旁邊,拉斐忍不住發出輕輕的嘆息,就像怕吵到這位技藝高超的解剖師,又忍不住為珍饈被丟棄而惋惜。
“你喜歡的話盡管拿去。”
林初墨直接開口,他早就看見了擺滿整條街的佐料和和各種半成品以及成品醬料,如此誠意足夠讓他釋放一些善意。
而這位優雅的貴公子卻忍不住微微臉紅,他并不以為自己能得到霍其人的回應,而出乎意料地得到回應時,反而顯得自己有些不夠得體。
就像過多干涉賓客發揮的主人一樣,但他仍舊厚著臉皮安排仆從將鮟鱇魚皮收好,同樣清洗后放置在冰塊上。
接著,拉斐也在近百種雪亮的廚刀中挑了一柄,走向長著小刺的、滑溜溜的魚皮。
林初墨將鮟鱇簡單淋洗一遍,以暫時去除上面殘留的魚皮上的黏液,他從大魚脊椎和腦袋連接處下刀,輕松分離了占據一半身軀的大腦袋,然后將之肢解成上下顎以及魚腦魚鰓等部分,并剁成小塊。
“都冰鎮起來。”他囑咐旁邊的仆從,于是來自三個不同家族的仆役再次忙碌起來。
林初墨瞧著魚身,他先切下近似腳蹼的魚鰭,一共四只,兩大兩小,最小的也堪比半個人,都被拿去仔細清洗,然后冰鎮。
這能讓魚肉更加緊致鮮嫩,口感爽脆。
緊接著,林初墨剔下一塊晶瑩剔透的錐形魚肉,這是鮟鱇身上貼近脊椎的最棒的魚塊。
拉斐此時也放下手中廚刀,神情頗有些眼巴巴地望著那塊肉。
作為一個愛好美食之人,騎士級食材簡直少得可憐,就算是他自己也不可能這樣隨意地處置一個騎士級生靈,無論是為了家族還是充實自己的勢力,他都只會把深海鮟鱇交給熟練的人馴養,以期在未來派上用場。
這種光明正大地享用騎士級食材,還不用受到家族元老非議的機會,簡直太難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