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的微弱窒息感讓它十分不安,一旦伙伴死于溺水或者海壓,它也獨活不了,那個強大的存在肯定不會放過到嘴的零食,尤其是快死的。
當自己被打量的時候,簡直像幼年期被海鳥盯住,有種可怕的貪婪感。
在大海里生活了這么久,金劍旗魚從未如此恐懼過,尤其是常年接受岸上那些人類供奉的它,根本無法想象竟然有人類可以這么強大。
等它緩過氣,隨即又反應過來,真正強大的不是人類,而是他的伙伴。
什么樣的存在才會有那樣強大的力量呢?
它漫長的生命中,不止與一位騎士結締儀式,也參加過數次圍攻克拉肯。
從起初的小心翼翼,到現在的從容自如,金劍旗魚甚至已經不把克拉肯放在眼中,任誰反復殺死一個目標數次,而且知道目標的茍活全賴人類的施舍,都不可能產生畏懼或敬重,哪怕它的確強大。
但這次遇上的“人”,就屬于無法戰勝的強大。
金劍旗魚沒見過黑王,每一次圣戰它都毫無懸念地帶著主人敗落了,然后默默回到南部,等待這一次的主人老死,并迎接新主人。
所以它只能猜測,這個“人”和黑王比起來大概屬于什么程度。
它思考很快,所以只用了一個吐出一串氣泡的時間下定了結論。
它們不相上下。
一條魚的揣測能有多少事實依據,金劍旗魚知道,哪怕自己能說話,也沒人會相信的。
但它此時已經游得夠遠,是時候調頭找主人了。
很快,憑借結締儀式的特殊感言,金劍旗魚找到了了自己的主人,以及那個可怕的黑發男人。
十分擅長速度,且做事很快,喜歡速戰速決的它猶豫了,但也只是一小會。
黑發男人變成白發時才恐怖,現在的他看起來人畜無害。
旗魚游過去,動作小心翼翼地將騎士托起來,一直到露出海面。
微弱的窒息感開始消失,拉斐緩過勁了。
他睜開眼睛的第一個場景就是一張臉,屬于霍其人偏黃的面孔,但在相同的人種中,這家伙絕對算得上白皙。
拉斐從來沒想到,一個最簡單的的試探會差點讓他丟了命!
“那個城堡究竟在哪兒?”霍其人笑著問,一口白牙森森然,頓時讓拉斐明白了有些存在不可試探。
譬如黑王,試探者的尸骨都在多年前化為灰燼。
而他明明猜測到霍其人不簡單,最后還是落入自大的陷阱,竟妄想去揣測他的實力。
自怨自艾并不能解決問題,將怨念都堆積于強者更不可取。
拉斐抬手擦了把臉頰,體魄修長強韌的騎士很快振作起來。
“格登先生知道位置。”他撫摸著旗魚刻意柔軟下來的魚鰭,輕聲道歉,“我的確有意試探你的實力,這是我的錯誤,希望您不要怪罪。”
拉斐已經徹底擺正位置和心態,他根本不是和霍其人一個層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