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兮聽出了他的潛意識,卻搖搖頭,“暫時不需要,他一番嘔吐已經把大部分的藥都吐了出來,這會兒臉色之所以難看,是因為大傷元氣,他估計誤服的不多,所以還不至于死亡。”
說來這人也是足夠幸運,竟然還能吐出來。
饒是陸婉兮都忍不住驚嘆。
比起給他立馬施針治療,還是給他來點兒參湯吊著命,讓其慢慢把剩余的毒素積攢起來,再一齊逼出來最好。
想到這,她又朝一旁站著的店員小姑娘說道:“去拿你們店里成色最好的人參切兩片煎成參湯端過來,給他喂下,然后扶到旁邊休息室靜等半個小時吧。”
“……哦哦好的。”那小姑娘雖然不認識陸婉兮,但這一番動作下來,也明白這人是來幫自家門店的,當下立馬去找負責人了。
而那婦人還猶自癱坐在地上,臉上淚水漣漣的模樣,很是嬌弱。
看的陸婉兮皺了皺眉。
她還想再同婦人提醒一下,結果就見老頭不知道又從哪里竄出來,直直地瞪著她,“你說用參湯能救就能救?那砒霜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們明明是藥堂,為什么要給我侄子抓砒霜?到底是什么居心!”
“你這老爺子,口口聲聲說我們藥堂是何居心,我倒是想問問你又是何居心?”陸婉兮見人沒什么大礙,方才雙手交握在小腹前,姿態標準卻又冷冽的看著他——
“砒霜自從建國后便被禁止入藥使用,但凡是正經有營業執照的藥行藥堂都不會進任何砒霜,且砒霜購買渠道也被嚴謹把關監控著,別說是藥行了,就連醫院都輕易拿不到砒霜!”
她的聲音雖然軟糯,但一揚聲喊起來,便多了一股清亮,讓人很是能輕易就被她的聲音吸引過來。
再加上本來這邊就是熱熱鬧鬧的路口,來往過客因為方才老頭子的鬧事,不知道匯聚了多少人,這會兒經由陸婉兮一番科普,方才知道原來砒霜不是那么容易拿到的。
小老頭被眾人盯著,只覺得心底一陣陣發虛,卻又不得不硬挺著,“你說這么些有什么用?你們都是大人物,誰知道私底下有沒有相應渠道!最重要的是,我侄子是吃了用你們藥堂里的藥包才中了砒霜的!”
“你們就要負責,不然我就報警。”老頭見說理說不過陸婉兮,索性雙手一攤,直接又坐到了地上開始耍無賴。
那婦人這會兒也回過神來,看向陸婉兮的目光又緊張又害怕,“小大夫,你說砒霜不好買,可是我老公這段時日生病,真的沒吃過什么東西啊,唯一就是吃了你們家的藥!”
“藥是我們的家的藥,但砒霜絕對不是。”陸婉兮篤定地否認道。
“既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那不如大家報警好了。”這時,從圍觀群眾里面走出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語氣輕緩,看上去十分溫和有禮,但說出來的話,卻意味深長。
陸婉兮更是看了對方一眼,眼底有忌憚劃過。
這人一開口就要報警,時機拿捏的恰到好處,再多一會兒,陸婉兮就能開口自證清白,早一會兒又不能引出陸婉兮的否認。
要說他不是故意等候在此的,陸婉兮不太相信。
倒是衛顥,見了此人微微瞇眸,神情似乎又冷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