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隊,”
轉頭看見來人是自己的老隊長,張悅蒼白的俏臉上,緊繃的神色終于緩緩一松,
不過,她不但沒有因為邱成的話就乖乖地躺好,反而還撐著手坐直了身軀,
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叫人無法靠近的倔強,
“……我已經沒事了。”
因著幾年來的共事,邱成已經十分了解張悅這內向又倔強的個性,所以,見狀他也只能是搖著頭默默地嘆了口氣,并沒有再多說什么,
接著走到一旁的床頭柜前面,將手中餐盒一一擺好,邱成立即抬起手,制止了張悅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并且不顧她冷著一張絕色美艷的俏臉,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指著餐盒子神色嚴肅地說道,
“我以隊長的身份命令,你吃完飯再聊工作!”
早知這工作狂必定是一醒過來就要不管不顧地開始和他討論案情,邱成照例拿出了領導的架勢來逼她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于是,張悅一言不發地端起那碗清粥,咕咚咕咚就是一頓猛喝,
邱成瞪著眼睛看著她,臉上那一對大濃眉,漸漸地皺成了一個極其突出的‘川’字。
這家伙,簡直了。
明明長了一張傾倒眾生極為精致的臉,張悅卻偏生將自己過得比一個鋼鐵直男還要直。
邱成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一個仿佛就只是為了查案而生的人,她這樣的活法,到底圖什么呢?
不像邱成需要養家糊口,張悅是眾所周知的孤家寡人一個。
也不像剛入行的那些愣頭青一般,滿腔都是恨不能時時刻刻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憨憨勁兒,
張悅自從五年前調來霧都特警署的第一天,就一直是一副極度冷靜甚至是冷漠的樣子。
五年以來,一如既往。
可就是這一種冷靜和理智,與她辦起案來的狠勁兒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什么一個人徒手擒拿一窩子搶劫犯,硬生生從持刀者手中搶人質之類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那都是極其平常的。
就拿這次突然失蹤的這幾個月來說,整個大隊找人找得都差點就要放棄希望了,到最后這家伙竟然被人從鉆井里給救出來了,
而且醫院一通檢查下來什么狀況都沒有,不過就是有些輕微的腦震蕩和脫力導致的昏迷。
倒不是說這個情況就一點兒都不嚴重,但因為他們心知張悅這幾年在霧都得罪的黑道勢力太多了,也設想過張悅幾個月以來可能遇到的種種人身安全甚至是生命危險,
相較之下,這點兒癥狀,真的可以說簡直就是完全出乎意料的輕微小傷了!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被醫院里的主治醫生給狠狠地痛批了一通,
至于原因,那自然就是以為他這個特警干部給下屬的任務太過艱巨和嚴苛,才會把人給活生生給累暈了唄。
可天知道,他才是那個淪落到要用官架子來強壓下屬丟開工作按時吃飯和休假的人吶......
邱成皺著眉頭,腦中正不斷飄遠的思緒,被張悅神情淡淡地話語聲給適時地打斷了,
“邱隊,現在可以開始了。”
聞言,邱成立即就回過了神,一眼便看見張悅推了推床頭柜上已經一口氣喝光了的空碗,向他示意任務已經完成。
他輕輕點點頭,便沉聲說道,
“我們到今天為止,已經找了你將近三個月。所以,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說吧,當初究竟是誰對你下的手?我們立刻召集人手,把人先給他弄到局子里去伺候一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