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卻沒有再戲弄他,而后從他自己砸出的石坑里把發髻邪祟的遺體取出來,拿在手中以神念感應察看發絲編織而成的符紋。
“同生符?!”
“紅繩結發,白首不相離……”
片刻后,方北探清了符紋的名字、屬性,以及與發髻有關的所有因果。
神情中閃過一抹驚喜,卻也夾雜著幾分難以名狀的復雜之意。
同生符,符如其名,同生共死。
完整的符紋使得邪祟的頭發一旦連在某個人身上,便與之結為一體,性命相通。
所以,楚平安的川字劍氣再厲害,也傷不了發絲分毫。
所有傷害,都被同生共死符的奧義轉嫁平攤到了他自己身上。
而方北將邪祟本體抓到手中后,以拳頭大力轟擊,卻剛好擊中了它的軟肋。
任何邪祟上的符紋,都需要邪念催動才能激發威能。
因此,每當方北帶著符力的拳頭將發髻內的邪念轟出一縷,同生共死符的威力就減弱一分,而他遭受的反噬自然也隨之降低。
于是,憑借雄厚的生機和防御,方北硬扛著反噬將邪念全部轟滅。
讓邪祟“靈魂”死亡,只剩下完整的發髻成為遺體保留下來。
“好符,價值不菲啊!”
方北眼睛里散發亮光,暗自琢磨這發髻邪符是不是能比紫河村的銅鏡賣出一個更好的價格。
同生符能將自己與他人的生命強行共享,如果是敵人,根本就不敢再把自己怎么樣。
戰斗時,不可謂不難纏。
發髻不過是一階邪祟,卻差點讓二階修為的工具人束手無策,便可見此符有幫修行者越階而戰的潛力。
何況,只有半道符紋時,居然也有變異的符威,使得發髻邪祟能操控他人頭發。
雖然對修行者沒多大用處,但怎么也是一個賣點。
過了好一陣,見發髻在方北手中再沒有生出異端,林家眾人這才將心徹底放下。
林管家仍謹慎上前確認:“大人,這邪祟……可是已經被降服了?”
方北輕輕點頭:“邪念已誅,它不會再害人了。”
林管家摸著被勒出血痕的脖子長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方北卻注視著他,沉聲問道:“你們林家,是不是曾有因情而被冤死的女子?”
“你,你怎么……”
林管家瞬間面色大變:“難道邪祟與此有關?”
他面色一變再變,但卻始終沒有正面回答方北的問題。
這時,身后傳來虛弱的腳步聲,卻是林家大公子在仆人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可以看出在邪祟被除,并且喝了工具人的符丹藥水后,整個人的狀態比之前好了許多。
“都是我的錯!”
林家大公子看著方北手中的發髻,臉上流露出悲傷悔恨之意:“當年我十六七歲,血氣方剛,與家中大丫頭小環好上。
那時我們情濃意濃,如膠似漆,便定下了一生一世,白首不離的山盟海誓之約。
小環更是剪下了她和我的一縷頭發,用紅繩相結,以作定親信物。
結果后來小環身染重病,父親怕她傳染給別人,便將她安置到一座偏僻的院子,也不許我去見她……”
說到這里,林家大公子氣喘吁吁,似乎難以繼續。
林管家嘆了口氣,接著道:“小環獨自苦挨了五日,臨死前數次哀求家主讓她見少爺一面,最終未能得償所愿,抱憾而亡,或許這就是她恨林家的原因吧。”
話音落下,院子內一片寂靜。
這個故事,的確讓人感到傷感,昔日因今日果,林家也算自嘗因果。
方北卻只信了一半,史記都有春秋筆法,故事從人嘴里說出來,還能沒有美化和模糊?
不過他也沒興趣去深究,誅邪衛只負責斬妖誅邪,人間善惡不由他們審判。
而且,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吸引了他的注意。
體內符靈七重浮屠突然傳來震動,方北心神感應……
赫然是第三道符紋熔煉配方解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