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
后庭花廳。
“這包黑子也太不像話了”
“這幾日里,不算其余,僅我等四家已有十數人被那包黑子給下了大獄”
“再這么下去,我等多年心血布局,縱然不至于毀于一旦,也要被這黑廝搗得元氣大傷”
“今歲秋闈大比,本就損失許多名額,誰都想不到桂榜三甲,竟都被外人給奪了”
“若非因三甲之名被,我等也不至于如此被動”
花廳中,有十數個儀容儒雅,氣度不凡的文士,正在宣泄著心中的不甘與怒氣。
“白麓書院那小子便罷了,畢竟是圣人衣缽,許他一個亞元,倒也罷了,但解元與經魁絕不可旁落,尤其是這解元頭名,竟讓一個如此丑陋粗俗不堪之人奪去,”
“縱然不需咳,傳了出去,豈不也是讓人笑我江都無人竟讓這等歪瓜裂棗奪了頭魁,老夫可丟不起這個人”
“不錯,那鐘馗不說也罷,左右不過是一個貧寒子弟,名不見經傳,將其黜落便是,他若老實便罷,如若不然哼哼”
“倒是那郭瑜當年之事,想不到還留下了這點首尾,如今此人落入開封府手里,倒是個麻煩。”
花廳中,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言語間滿是怨怒。
其中一人目泛寒光,捋須道“依我看,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他豎掌做了個橫切的姿勢“為免節外生枝,那丑鬼也不可放過,三年前若非我等心慈,沒有將與那郭暇有牽扯之人清除干凈,如今也不會跑出個賤婢來壞我等大事”
卻有人搖頭道“說得輕巧,現在那包黑子就像條瘋狗一般,四處咬人,我等若輕舉妄動,被他抓住了把柄,少不得要到他公堂上走一遭,”
“開封府如今得了三口御賜鍘刀,鋒芒正盛,無人敢擋,上了開封府公堂,如何了得”
有人轉向坐在正首的兩人
“太守大人,朱老卿相,您二位給拿個意,如今該如何是好無論如何,總要先給這包黑子一個教訓,至少也要想辦法,將他那三口鍘刀廢了否則他真當我等好欺,要騎在我等頭上撒野了”
朱一顥與一個身材矮胖,頗有福相的人相鄰而坐。
此人看上去和和氣氣,就像一個富家翁般,一眼看去,還真讓人看不出,他竟是這陽州一州之長,堂堂江都太守,史彌悲。
朱一顥和史彌悲二人,倒不似其他人一般怒氣沖沖,滿臉怨恨。
一個淡然不見喜怒,一個笑呵呵如尋常富家翁。
那人說完,史彌悲兩手握,搭在圓圓的肚上,摩挲著套在拇指上的一個玉環,側頭看了一眼朱一顥,見他沒有開口的打算,便呵呵一笑道
“本官這幾日,時常聽聞這包龍圖之名,此人出現不過短短數日,便有如此聲譽,想來應是個不凡之人。”
“太守大人有所不知,倒也說不上什么不凡,只是此人油鹽不進,心也黑得跟他那張臉一樣,誰的面子都不給,咱們幾家門下之人,也不知讓他抓了多少,就連朱”
此人說到這時,反應過來,看了一眼朱一顥,見他沒有什么表示,暗松一口氣,也不敢再講下去。
“如此說來,倒是個能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