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舟吊在鐵鎖上,感受著如若實質般的目光,像刀一樣在身上剮來剮去,饒是他藝高人大膽,也有點發毛。
這些人
很不友好啊。
一會兒八成得死人
這次的鐵鎖下降得極深。
比他之前斬那十只妖魔深了數倍。
江舟暗自心驚。
照他的估計,不算洞庭湖的深度,他現在也已經在地下至少萬丈以下。
吊在鐵鎖上,周圍洞壁上無數金柵與隱隱浮現的金敕、佛咒,在視線中急速上升。
僅此一景,就堪稱鬼斧神工,讓人懷疑此處真是人力所能建造
江舟不是沒有想過,管他什么規矩鐵律,直接在這刀獄中大開殺戒,那得多爽
但他自己的心性不容。
刀獄雖說關押的都是妖魔,但若要他不管不顧,不為滿足私欲,就濫殺一通,是萬萬不能的。
一來,他并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為了“獎勵”,不顧一切的刷怪機器。
二來,縱然是妖魔,也未必就真的都該死。
若是碰上不該死的,就算血罐頭強迫他殺,他也不可能動手。
而且,即便撇去他自己的心理障礙不談。
能建造出這樣不似人力可及的奇跡的大稷,真的是他所能抗衡得了的嗎
別的不談,此時所身處的無極淵,就讓他心驚不已。
隱隱間有一種感覺,就像初至此世,手無縛雞之力,在妖女、魍魎、石鋒之流面前,如水中浮萍,風中飛葉,毫無自主之力的緲小、無力之感。
這一刻,江舟竟有一種慶幸。
幸好,他是大稷這這一撥的。
幸好,他并不是那種自命不凡,有點依仗就肆無忌憚的性子。
親眼看到這刀獄深處,感受黑暗中暗藏的恢宏,江舟才覺得自己隱隱觸碰到了大稷的真實,掀開此世的一角面紗。
“嘩啦啦”
也不知下墜了多久。
下面的黑暗,仍是無底無極,這根鐵鎖也仿佛沒有極限一般。
此刻終于停了下來。
江舟四顧一掃,發現四周洞壁的金柵較之前所見,數量少了許多,不再是密密麻麻一片。
不過壁上隱隱浮現的金敕、佛咒,卻是更加密集。
一股若隱若現的威壓,更是令這處究竟幾乎凝固。
令江舟呼吸間都有些不暢之感。
他那“大哥”鶴沖天等幾人也明顯露出不適之色。
不過他們似乎早已經習慣,只是稍稍一滯,便已恢復如常,從鐵鎖上飛身而起。
卻并未直入那關押飛梁大將軍之處,而是一個個攀附在那洞穴周圍的洞壁上。
“小子,過來。”
“大哥”鶴沖天像只大蜘蛛一樣扒在洞壁上,回頭對江舟叫了一聲。
江舟眉梢微揚,便依言而行,飛身落于“大哥”邊上不遠。
“好小子,身法不錯。”
鶴沖天贊了一聲,亂發虬須之下,雖看不清其神情,卻能聽出其中若有所指的笑意。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舟笑道“大哥,我不是早就說過了”
“呵呵。”
鶴沖天干巴巴地笑了一聲“收起你那套哄奶娃娃的說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