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月余之后。
雙樹之下。
江舟睜開雙眼,目中露出幾分疑惑之色。
這月余之中,除了刀獄斬妖外,他便是在這雙樹下以八景煉丹,服藥煉氣,再不理他事。照平常的速度,一個月他最多只能增長近百年道行。
這一陣瘋了似地修行,卻是短短月余之中,道行增長了三百余載,將將踏過三千年之限。不過令他疑惑的是,雖然已經超過三千年道行,但他仍然沒能晉入一品。
照理說,他并不知道真正的一品到底是個什么模樣,也不該知道自己到沒到一品。只因他一無傳承,二亦無人授業解惑。
一切所知都只不過是道聽途說,或是書上得來。
無論是從傳聞,還是他遍閱的經文典藏之中所載,對于一品的記述基本都只有“三千年道行,壽止三千”。
現下看來,不是典籍上所載有誤,而是有缺。
江舟雖然不知道一品究竟是個什么模樣,但他卻見過不少一品。
別說跟紅塵三仙、大梵寶日、金頂老怪這等絕巔存在相比。
就算是黃河釣叟,甚至是燈花婆婆這種,在他如今看來,極為蹩腳的“一品”,也不過如此的存在,也少了一些“東西”。
江舟自問,如果拋下眾多法寶與鬼神之力,他即便有降龍神力,與燈花婆婆這等一品全力一戰,怕是未必能勝得了。
偏偏他連彼此間的差距在哪里都不知道。
所謂一品,絕對不僅是“三千年道行”這般簡單。
江舟有些苦惱。
想要晉入一品,恐怕還是得找個內行人請教一番才行
只不過他見過的一品雖然不多,但關系好的還真是一個都沒有。
素霓生和林疏疏倒是很熟,但他也不可能直接跑去純陽宮、玉劍城,找攖寧真人或是玉劍君去問。
這等關乎法統傳承的大事,就算關系再好,別人也沒義務告訴他,何況他與攖寧真人、玉劍君都不過是一面之緣罷了。
要不去把黃河釣叟綁來,嚴刑拷打,逼問一番
江舟生起此念,就一發不可收拾,有點難以抑制的急切。
如今他真靈充沛,黃河釣叟還真不是他對手。
不過轉念一想,便又放棄了。
這樣的存在,別說酷刑,就算生死要脅,也不大可能屈服。
能至一品,就算還有種種缺陷,意志這一塊兒絕不可能弱了。
算了,還是去找張文錦談談。
他所識之人中,除了這些一品至圣,也就是張文錦道行最為高深。
地仙一道,是為避三災而轉修,雖難成真仙,卻也是經過一品這個坎兒的。
不過,這張文錦自王平之事后,便離開了那處菜園子。
江舟知道,他是心中有愧,不敢再見自己,躲著他呢。
畢竟若沒有他的請托,王平沒有這么容易騙得了他,取走他的精血。
雖然江舟并沒有怪他,但張文錦卻是自感羞慚。
他本是帶著老婆回娘家待產,這會兒也不待了,直接躲回了地仙洞天。
這加倒是可以借著這個由頭,把他們間的間隙彌補一下。
不過,在此之前,他卻還有一事要做。
江舟手掌一翻,從彌塵幡中取出一物。
卻是一把稻穗。
看起來和一般的稻穗差不多,只是這個頭卻是大了不知幾倍,長有丈余。
上面結出的稻粒白凈凈,晶瑩剔透,粒粒飽滿,竟有石榴子大小。
這些日子,他從刀獄里獲得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
這稻穗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