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鐘鼓蕩碧波,明月東山照大江……
清風徐回江水曲,百花拽影映亭臺……
云水一線,漁歌唱晚,回瀾拍岸,橈鳴遠籟,欸乃歸舟……
樂聲悠悠,漸至尾聲……
好一幅南國水鄉,月夜春江圖。
以樂入神,以音入畫,端的是稱得上大家國手。
蘇小小手按琵琶,緩緩從榻上站起,向四周婉然輕福。
引起陣陣熱切的驚嘆贊頌之聲。
雖然輕紗遮面,其姿容如仙,令人流連。
王復和鄭仁早已經癡了,兩眼直直地看著蘇小小的身影,仍然沉醉在剛才的絕美音畫和蘇小小如仙般姿容中。
江舟也不由目露驚嘆。
燕小五見他神情,嘿嘿一笑,用手肘捅了捅他:“怎么樣?我跟你說過的吧,這蘇小小可是人間絕色。”
“不過還是那句話,你看看就算了,可千萬別動凡心啊,這娘們可不好招惹。”
江舟只回應了他一個字:“滾。”
“哈哈哈哈……”
上方白石臺上,峨冠博帶的李孟陽一聲大笑,站了起來。
“好一曲花月蕭歌!”
嘆了一聲,朝蘇小小揖手:“不愧是名滿神都的蘇大家,白麓書院此番能有蘇大家光臨,實是增色不少。”
蘇小小站在錦榻上,連忙屈膝福身,以示不敢受禮。
一曲奏罷,李孟陽面朝眾人,高聲道:“佳樂已聞,列位請享佳筵!”
白麓臺上,眾人跪坐在地,直起身齊齊揖禮高呼:“謝筵!”
李孟陽高聲笑道:“無酒不成席,當筵須歌詩。”
眾人聞言也不意外,反倒是紛紛交頭盼耳,環首四顧,激動不已。
似乎好戲就要開場。
“白石流觴要開始了!”
鄭仁激動地叫道。
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親眼看到如此盛景。
邊上的王復比較細心,他見江舟似乎有不解之意,便輕聲道:“這是白麓詩筵的規矩,傳酒歌詩,一人一句祝酒詞,酒斟到眼前需獻一句祝酒詞,若是接得下,酒便繼續往下傳,也可指定一人將酒傳下。”
“嘶~”
燕小五臉色一僵:“要是接不下呢?”
王復笑道:“接不下也不打緊,不過,傳酒歌詩之后的催月令,卻是無法參加了。”
江舟好奇道:“催月令是什么?”
鄭仁搶道:“也是作詩,有酒當然要有令,白麓書院的酒令有些特別,江兄一會兒就知道了!”
“哦,那還好,還好……”
燕小五拍拍胸脯。
不讓他作詩就好,什么勞什子催月令,才不稀罕。
至于在這種場合作不出詩來會不會丟人,他完全不在意。
正說話間,已經有幾個白衣仆從捧著玉壺來到白石臺上。
李孟陽手執酒觴伸了過去,環顧四周道:“老朽忝為地主,拋磚引玉……”
“孟陽先生且慢。”
竟有人在這時出來叫止,聲音清悅悠揚。
眾人驚視,原來竟是蘇小小。
她已經從錦榻上下來,帶著幾位白衣侍女,走上了白石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