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堂中,便被眾人團團圍住,個個都熱情無比。
此僧被眾人輪番問禮之后,人群中有人說道:
“妙華尊者,聽聞傳言,貴寺紅衣法王被人暗算折辱,如今仍未脫困,不知可有此事?”
眾人不由一怔。
哪個這么大膽?
這時候說這樣的話,這不是當面打臉?
怒目看去,發現說話之人竟是廣陵王,便又紛紛垂下目光。
原來是這位主兒,那就不奇怪了。
這位說好聽些是貪玩,難聽點就是根攪屎棍。
眾人也見怪不怪。
一身白底金邊王袍的襄王臉色一沉,廣陵王卻仍是笑嘻嘻的不以為意。
妙法尊者抬起眼皮,眼中卻是無喜無悲,波瀾不興。
緩聲道:“彼時因,此時果,因緣生滅,報應輪常。”
“法妙師弟所遇,也是他自尋煩惱,怪不得旁人。”
廣陵王聞言,微微一怔。
旋即聳聳肩,縮進了人群里。
這和尚都這么能忍氣吞聲了,他也不好再繼續逗弄。
否則即便這和尚不跟他計較,那襄王都能掄起桌案當眾拍死他。
只可惜看不到好戲了。
他退了出去,卻有人趁機搶道:“此事我等也有耳聞,此人實在是膽大包天,竟敢如此妄為,妙華尊者,若有需要我等之處,我等必不推辭。”
“不錯,妙華尊者佛法精深,胸懷如海,不與小人計較,但我等卻難容此等小人在江都如此膽大妄為。”
這些人紛紛爭搶道,似乎此時能罵上一句,便能大出風頭,讓妙華尊者記他們的好一般。
虞簡在人群中兩眼一轉,忽然站了出來,朝一人說道:“梅司丞,聽聞此人是你肅靖司的人,好像是姓江吧?還是位居士史之職,不知梅司丞可有見告?”
梅清臣此時正縮在人群中,默默念叨著,祈禱眾人看不見他。
此時眾人目光卻紛紛落到他身上。
不由干笑一聲:“呵呵,想必是其中有什么誤會?”
“梅某與江士史也只是數面之緣,他人是很溫文有禮的,應當不至于如此?梅某近日忙于公務,也不曾了解,回去之后,定當查明。”
老奸巨滑。
眾人暗道了一聲。
這梅清臣言語中既為那個姓江的開托,又點名自己與此人不熟,將自己摘了開去。
算是兩頭不得罪。
傳出去,別人也不能說他不維護同僚。
虞簡也沒有逼他,笑道:“既是誤會,那更應當解開才是。”
“還好,我已經著人送去請帖,請那位江士史親赴此宴,諸位可作個見證,讓這位江士史當面給妙華尊者一個交代。”
眾人聞言,不由面色古怪。
這位簡公子倒是好快的手腳。
不過,那人當真敢來?
素霓生與曲輕羅也在人群中,聽聞眾人言語,了解來龍去脈后,不由相視一眼。
……
江宅。
紀玄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張帖子。
“公子,有人送來一張邀帖。”
“哦?”
江舟接過帖子,展開一看。
“聞君之名,甚是仰慕,此良辰之夜,碧云樓侯君大駕,敢幸不外,他遲面盡。——公子虞簡”
“碧云樓……虞簡?”
江舟微微一怔,旋即笑了起來。
“我還沒去找他,倒自己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