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陽州,匯聚四方,藏龍臥虎。
動靜太大,必定會驚動那些連他都忌憚的存在。
寶月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親自出手,擒拿一個中三品的小輩,竟然還如此艱難,費盡了手腳都未能竟功。
不過,這也更加堅定了寶月拿江舟回寺的決心。
“玄母教主,老僧無意留難令徒,只是此子事關我寺法脈傳承,還請予老僧一個面子,莫要插手。”
江舟眼見一尊人影自虛空中一步步走來。
身上有神光籠罩,不見其貌。
但身上的氣息令人如仰望高天。
似一尊高居九天的神靈臨凡。
哪怕只是一道人影,就足以令人窒息,神魂俱動。
那人影如若實質的的目光投落:“輕羅,跟我走。”
這是比曲輕羅更加冰冷淡漠的聲音。
曲輕羅見了這人影,并未見驚奇,清淡依舊。
落于江舟身前,淡然道:“師父,徒兒要帶他一起走。”
“哼。”
那人輕哼一聲,卻似乎能令整個天地都凍結。
“我早就說過,這小子對你不懷好意,你翅膀硬了,連為師的話都不聽了?”
曲輕羅輕輕搖頭:“師父,他沒有不懷好意。”
那人冷冷道:“不必多說,馬上隨我走。”
曲輕羅一瞬不瞬,看著那人。
目光清澈,卻足見堅定。
江舟忽然感受到一絲刺骨的冰寒。
那是一道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那神光籠罩的人影高高在上,冷冷道:“小子,你倒是好手段,哄得我這徒兒對你死心塌地,可是很得意?”
江舟強忍不適,扯出笑容道:“教主前輩,晚輩與輕羅只是心腹道義之交,清清白白,不涉男女私情,更無齷齪之心。”
神光中人冷聲道:“輕羅?叫得如此親昵,還敢狡辯?”
江舟無奈道:“教主前輩,縱然不信晚輩,輕羅是前輩愛徒,總該信她吧?”
“果真是伶牙俐齒。”
神光中人冷冷道:“不管你心里想什么,看在輕羅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以后離她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輕羅,你想要為師親自動手嗎?”
“師父……”
曲輕羅還待堅持,那人卻打斷道:“別說了,這小子自有師門,難道沒有長輩嗎?用得著你一個外人插手?”
神光中話音剛落,一陣狂笑忽起,竟能傳入寶月的金剛法界。
“哈哈哈哈!”
“誰說他沒有長輩?”
一雙臟兮兮的手忽然從虛空探出。
如同將虛空都撕裂一般,竟將寶月的金剛法界撕出了一道口子。
從里邊鉆出了一個滿頭亂發,渾身臟兮兮的人。
這人一步步走到江舟身前。
抬頭大罵:“寶月賊禿,以大欺小,好不要臉皮。”
“來來來,你本事大,老子來和你打!”
“寶幢!”
“是你?!”
寶月和尚道行高深,古井無波,見了這人,竟也大驚失色。
自寶塔之中現出身形。
滿臉驚震之色。
“呸!”
來人咳出一口濃痰,像是利箭一樣朝寶月飛去。
以寶月的修為,竟也為這一口濃痰大驚,雙手一推,無量佛光化作金墻,擋在身前。
“當!”
這口濃痰唾在金墻之上,竟如撞巨鐘,發出一聲巨響,震動不體,虛空都在震蕩。
寶月和尚竟露出些許狼狽之相。
那人見一口濃痰沒有建功,也沒有在意。
將一根污黑的尾指伸進鼻孔,攪了幾下,一邊罵道:“狗屁寶幢!老子天生地養,無名無姓,再要瞎叫,老子打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