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輕羅淡淡地掃過他:“是不是有點后悔沒讓這婆子為你說親?”
“……”
江舟莫名有些心虛,撓了撓臉皮,轉移話題道:“沒想到張伯大這小子還有這造化,那媒官竟然是來為太守千金說親。”
曲輕羅并不關心他人,重提舊問:“你剛剛發現了什么?”
江舟聞言,整了整臉色道:“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張仲孝手上的東西?”
曲輕羅疑惑道:“張仲孝?”
江舟道:“就是張伯大的二弟,身形最瘦小的那個。”
曲輕羅同微回想了一下,不確定地道:“你說提他手臂上的青金釧?”
那個娃娃連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爛爛的,能有什么東西?
也只有這么個釧了。
原本曲輕羅還不怎么在意,一個青金釧罷了。
不過江舟一提起,她就覺得有點古怪了。
青金是極貴重之物。
比黃金都貴上許多。
對她來說自然是不值一提,但張家連吃穿都愁,怎么會有這么貴重的東西?
江舟點點頭。
青金這東西,看來跟彼世氧化后的青銅有些相似。
看起來古樸厚重,而且不像黃金,很不經放。
放久了會變得銹跡斑斑。
也正是因此,張仲孝手臂上的那個釧才不怎么起眼。
否則就他那樣整日戴著,跑外面去張揚過市的話,不定會招來什么災禍。
曲輕羅好奇道:“那東西怎么了?”
就算是貴重之物,也不至于讓江舟心神失守。
江舟沉吟片刻,說道:“你有沒有覺得,那個青金釧的形制有些古怪?”
事實上,真正讓他心神大震的,是剛才那個青金釧竟然讓鬼神圖錄出現了反應。
鬼神圖錄這種反應,他是第二次見著。
上一次,就是在花鼓寺,那個入魔的道空和尚身上。
確切的說,是因為其身上的無始劫炁。
道空和尚的無始劫炁,連枯榮老僧的道行都無法應付。
只能以自身為牢,禁錮道空。
當時卻被鬼神圖錄神不知鬼不覺地“吃”了。
否則,那道空恐怕沒有那么容易對付。
不過即便是對曲輕羅,他也不可能說出鬼神圖錄的存在。
卻又不想瞞她,只好從另一方面找補。
曲輕羅想了想,搖搖頭:“我看不出。”
江舟慢慢走到娑羅樹下坐下,才說道:“我在肅靖司典薄房里當值,里面的典籍可說是浩如煙海。”
“我曾在其中看到過一部《祀禮》,記載的是前祀皇族之禮。”
稷禮雖大行天下,開前古未有。
但并不意味著前祀無“禮”。
只是他們的“禮”,不下庶民。
江舟斟了杯茶,推到曲輕羅面前,繼續道:“《祀禮》中有提及,前祀帝室,最喜用青金之器,此物幾乎是帝室的象征。”
“帝室中人,身上皆有種種不同的青金飾物,以表其身份。”
“這青金釧,若我所知無差,應該是前祀帝姬之物。”
曲輕羅一雙如彎月的眉眼微揚:“前祀帝姬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