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穢老僧不欲在此看那小輩猖狂,冷哼一聲,便駕御云光離去。
李宗玄嘆了一口氣,看向法海:“法海大師,好自為之。”
說完,長袖一卷,竟將仍被“法海”經咒困于原地的火羅婆收入袖中,穿空而去。
雖然他還沒看出“法海”所使的咒法玄妙,但也拉不下臉來向一個小輩求情,何況還是火羅婆挑釁在先?
只好先把人收了,回去之后,那么多仙真高修,各方靈神,自然不可能無人能解。
二人一走,其余幾個老輩也隨之離去。
剩下的一干仙門弟子,都面面相覷。
這些老輩的都走了,他們留下也無益。
剛才火羅婆的下場已經看到了,那些老一輩不出手,誰有膽子敢招惹這和尚?
只好也相繼離去。
最后只剩下李伯陽與曲輕羅。
“大師,今日尚有要事再身,待大師入圣之日,伯陽必定親來道賀,那時再向大師請益,伯陽告辭。”
李伯陽對“法海”倒是沒什么敵意,反倒對此人欽佩得很,朝“法海”說了一句,倒也是真心誠意。
然后便也穿空而去。
臨走之時,似乎朝江舟藏身之處掃了一眼。
曲輕羅卻是古怪地看了一眼“法海”,微微點了點頭,便一言不發地走了。
這個李伯陽……
江舟察覺到李伯陽的目光,也沒有什么緊張之意。
他大概是能猜到自己和“法海”之間有關系。
卻也無關緊要,讓他猜去吧。
眼見這一場劫禍似乎暫了,有點曲終人散的意思,江舟也轉身無聲無息地離去。
此處有“法海”在,應付那些府衙中人也足夠了。
這次水患對普通百姓來說是大劫。
對那些仙門中人來說,恐怕是一次盛宴。
即便是對他自己,也是一次天大的機緣。
盡管這機緣是莫名天降的。
劫炁化業火,功德煉金身。
一具幻夢身,生生得了大造化,完全不輸于上次“李白”的機緣,甚至尤有過之。
這正合了大乘佛法中的寂滅涅槃,不僅令這具幻夢身脫離了幻身,更是直接圓滿了無暇無垢的金身。
這就是佛法中的“空無”。
這是他早已明悟的修行佛法中的一個關鍵。
空和無,便是將精氣之行、神意之變等種種一切人身之變全部泯滅。
將精氣、神意封絕于體內,盡數散入肉身,凝煉金身。
“法海”以劫炁盡噬己身,又于冥冥得了機緣,重塑血肉。
正好合了這“空無”二字。
此后要再進一步,便是散化神意,結生舍利。
這便是他以虛丹化雷峰塔的真正用意所在。
鎮壓劫炁是真。
之前重塑造化所耗去的功德與劫炁不過是其中一部分。
還有海量功德與劫炁被那只金缽納進其中。
這可不是什么無用之物。
虛丹化塔,就是光明正大地用缽中的功德劫炁,凝煉打磨舍利。
雷峰塔真正以虛化實之時,便是“法海”入圣之時。
僅以佛法道行而論,這具幻夢身……已經不能說是幻夢身了,和李白一樣,已經成了一個真實存在的化身。
其道行已經超過了本體。
再加上老龍近萬載的法力灌頂,成全了“法海”最后的短板。
下次這具化身再現,那就真的是那個“法力無邊、海裂山崩”的法海了!
這一次,著實是時運、是機緣,千載難逢,無可復制。
……
“哎呀!江大人!你跑哪里去了?可把虞某嚇死了!”
虞拱再見到江舟,頓時一臉后怕叫喚起來。
剛才一場大水,可把他嚇得夠嗆。
雖然明知江舟的修為遠高于他,而且靠山極硬。
但在那漫天的“仙家”現身之下,還是令他心驚膽戰,生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