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芒有些百無聊賴地說道。
此人儀貌頗偉,賣相極佳,是當朝禮典都御史,姓宋名榮。
只見其振聲道:“陽州江都傳來奏報,言江都肅靖司一五品士史,率眾圍攻監天司,重傷監天司值守仙師,監天司數十名弟子均被無故鎖拿下獄!”
“監天司素來為國朝重地,非陛下金口圣諭,不可輕動,此獠目無君上,干犯國法,以下犯上,擅興禍亂,實乃罪無可恕,請陛下下旨,罷其官職,鎖拿入京問罪!”
“哦?”
帝芒發出詫異之聲:“一個五品士史,便敢圍了監天司,竟還有本事重傷值守之人?”
“他姓甚名誰?是何方人士,有何功名?”
帝芒話聲中似乎十分有興趣。
宋榮看了一眼李東陽,說道:“回陛下,據聞,那五品士史姓江名舟,并無功名,皆因其人之師,乃是太宰大人,才得以幸進。”
“卻不念君恩如山,不思報國,仗勢胡為!”
“臣還要彈劾李太宰,任人唯親,此事李太宰也責無旁貸,理當自查自省,北境戰事重大,斷不可輕忽,還請陛下另擇賢臣主持!”
李東陽雙目低垂,嘴角微微牽出一絲冷笑。
“江舟?”
帝芒似乎很疑惑地自語道:“朕似乎聽過這名字……”
魚玄機湊到簾下,低聲道:“陛下曾親賜此人同繡衣郎出身,南州叛起,曾據守吳郡,立下大功,得升五品士史,調任江都。”
“哦,原來是此人啊……”
帝芒恍然道:“既有朕親賜出身,怎能說沒有功名?這官兒也是朕封的,鎮守吳郡大功,一個士史也是委屈了。”
“李卿相,既是你的弟子,朕如此薄待于他,你不會怪朕吧?”
李東陽出列道:“陛下,江舟此子雖有經緯之才,柱國之能,卻終究年輕識淺,尚需打磨。”
“小小年紀,得升五品,已是蒙陛下隆恩,如何還有委屈之理?”
“嗯……”
帝芒慢吞吞道:“宋卿家,你也聽到了,功名是朕賜的,官兒也是朕封的,與卿相何干?”
“年輕人,身居高位,難免氣盛了些,想來是其中有什么誤會。”
“這樣吧,下旨去問詰一番,若實在有過,便是朕識人不明,朕再與卿家賠罪如何?”
宋榮神色微變,忙俯身道:“陛下言重!臣不敢!”
“那就這樣罷,退朝。”
帝芒揮了揮手。
魚玄機便站出玉陛前,高呼朝儀,群臣依禮魚貫而退。
宋榮也不敢再多言半句。
直到出了含元殿,才擦了擦額角冷汗。
“宋大人,你這是何苦?”
有交好的大臣嘆道:“陛下擺明了是有意要向北境增兵了,才將此事交由太宰決斷,你如此這般,豈不是與陛下作對?”
李東陽似乎聽到他們的交談,回頭看了一眼,冷笑一聲,大步而去。
宋榮神色難看之極。
……
江都。
江宅。
林疏疏道:“陰陽兩隔,沒有城隍陰司的允許,他人想進入陰世,可沒這么簡單,除非你能請動龍虎道那些牛鼻子,或是大梵寺的賊禿出手。”
他不屑地撇嘴道:“不過那些牛鼻子自詡清靜無為,大梵賊禿更是將陰世視為禁臠,豈肯輕易讓人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