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道:“你找些人,到虞都去探探,風土人情,地形地貌,還有市井傳聞,和虞國公那一家子有關的,都收集起來。”
紀玄心中稍疑,不知江舟何意。
江舟里里外外,許多事都是紀玄在打理,他倒是對江舟的處境了若指掌。
清楚江舟和虞國之間的“仇恨”,怕是只有至死方休。
對付虞國,是早晚的事。
但打聽這些“瑣事”做什么?
他一慣是少言寡語,雖然心中疑惑,卻也不多問。
只是應了一聲,便出門去安排人手了。
江舟在原地尋思了片刻,便拿著那封舉薦信,直奔六府臺教典府。
以他如今的名氣和身份,再加上手中的舉薦信,自然不可能會有人為難他。
十分順利地就見到了教臺令,將“鐘馗”的名字加進了今年的秋闈名單中。
并且還與那位老態龍鐘的教臺令“聊”了會兒。
從他口中打聽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今年陽州大比,自然還是在江都。
主考官是一位叫袁景文的教典官。
各地大比主考,向來是由玉京神都直接下派官員。
這位袁景文也不例外,亦是神都名士。
而且還有一個袁白燕的雅號。
概因其曾得帝芒在其起居之所含涼殿前召見。
此人在謁圣之時,恰有白燕于殿前飛舞,帝芒一時詩興大發,吟了一首詩。
隨行之人皆大贊帝芒文采,唯有袁景文眉頭緊皺,不以為然。
帝芒見之,詢問何故。
袁景文直言其詩體物不工,且辭藻平平無奇,全無氣象,不類人君之詩。
旁人聽得此言均是大駭,各種暗示,此人卻梗著脖子,堅持己見。
帝芒卻是叫來宦官,呈上筆墨紙硯,說既然他覺得此詩不好,可能改之?
此人竟然還真的提筆就寫,片刻書就一詩。
帝芒看完,哈哈大笑,大贊其詩華美,其人耿直風骨。
自此,袁景文名聲大噪,還被人冠以“袁白燕”的雅號,便是因那道詠白燕之詩。
初聞此人,江舟還有些擔心。
這般有風骨之人,應該不會太昏聵吧?
誰知那位老教臺卻在無意間說出,這袁白燕有個毛病,其為人好華美。
好華衣美裳,好才子佳人,就連詩詞文章,也都講究辭藻華美。
若遇不美之物,便直言喝斥,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正如其連帝芒詩詞都敢直言“平平無奇”一樣。
江舟暗道,這不巧了嗎這不是?這不巧了嗎這不是?
不過……這也未免太巧了些!
從六府臺出來,回到江宅,江舟把這個念頭勢諸腦后。
不管如何,遇上這么一位主考,正好免去他許多麻煩。
省得他還要花費功夫,去“制造”意外。
搞定考慮的事,就等柳權將李通達的尸體整出來,再引其魂魄歸附,令其重生了。
秋闈大比,考試加上之后的批閱、定名等等程序,至少還要兩三個月才能出結果,倒是不急。
現在,倒是有另一件事更該去做了。
虞國公那個老陰比,該活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