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小妹安然復返,自是令秋老儒和一眾兄姐大喜。
盡管其中也少不了有人暗暗嘀咕著那些聘禮,倒也沒有人真的希望秋家小妹回不來。
秋家一眾女眷在后廂圍著秋家小妹,一邊安慰一邊追問。
書房,秋老儒卻愁眉苦臉,與他的幾個兒子們商量著。
江舟和張老頭被老儒打發了個兒子,在前廳招待,拖延時間。
“你們說這可如何是好?”
“你妹妹回來固然是大喜,可為父先前答應那老園叟之事,可如何回拒呀?”
秋老儒說著,有些責怪地看著秋家大郎:“也是你口無遮攔,若你未當眾許諾,誰能將汝妹救回,便將汝妹嫁與他,為父便拼著一世清譽不要,落一個言而無信的名聲,也要回了這樁婚。”
“但如今人家救回汝妹,若是再食言,那便不止是為父言而無信,而是秋家忘恩負義了!”
秋家大郎一陣囁嚅道:“我哪兒知道那老園叟還真有這般本事,能將小妹救回?”
“反正不管如何,小妹是萬萬不能嫁給那老頭的,話是孩兒說的,大不了,就由孩兒去拒了,別人要罵也是罵不到父親您身上,更與我秋家無關。”
“胡鬧!”
秋老儒罵道:“你是我秋家長子,一言一行,都代表我秋家,豈能撇開關系?”
“父親莫惱,大哥,你也莫急。”
邊上一女子忽然開口道:“這事,或許還有轉機。”
“哦?老二媳婦,是何轉機?快快說來!”
秋老儒老眼微亮。
這是他二兒媳,向來心思敏銳,頗有主意,她既說此話,還是他有些期待的。
二媳婦笑道:“那老頭區區一個灌園叟,哪里來的這本事能從水神……哦,那江倀手中救回小妹?”
“是啊,這我也納悶!”
秋家大郎拍手道。
二媳婦笑道:“大哥,你們可有瞧見與那張老頭一道來的那位公子?”
“公子?什么公子?”
秋老儒一愣,追問道。
他先前生怕張老頭找他要女兒,并不敢出去見人,只打發了兒子去應付。
秋家大郎道:“父親,是有個年輕公子哥,他自稱姓江,只說是與張老頭同行之人,倒未說其他。”
二媳婦露出一絲精明笑意:“他雖未說,兒媳卻認得此人,說來也巧,此人頗有文名,其詩文在江都廣有流傳,”
“前些日子,在碧云樓中,一曲《關睢》,令得江都女子都為之傾倒,兒媳近日在那些官家命婦們的各種詩會茶會上,都聽出繭子來了,聽說連那些自命不凡的男兒輩,也都贊其一聲‘詩中君子’。”
“此人竟有如此名聲?”
秋家大郎先是驚異,再是納悶道:“不過這與此事何干?”
二媳婦還沒說話,秋老儒已經皺眉道:“是他?此人于我儒門之中,確有不小名聲,但除此之外,他還是肅靖司之人,聽說有著不俗的仙家道行。”
“若真是此人,恐怕救回幺兒的就是他了。”
二媳婦意外道:“父親,您也識得此人?”
一旁秋家二郎責道:“父親是乃城中名士,既是儒門名秀,連你都知道,父親豈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