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聽到蘇放的聲音,卻覺得心中安定,非常明確這就是自己的救星。
解鈴還須系鈴人,恐懼來自那邊,也只有那個人才可以幫我解除。
“誤會這東西,解開了也就沒事了。”
蘇放稍感詫異,確實沒想到,莫娜的辦事效率這么牛,這才一個多小時啊,便把牛氣哄哄的方軒林徹底鎮壓,徹底降服了?
憑啥啊?
只能說,對于高級藥劑的強大效力,蘇放也是知之甚少,甚至一無所知。
“對于先前的做法,我要對蘇先生鄭重道歉,我確實是……太沖動,太急躁了。”
電話那邊,方軒林還在深情傾訴:“剛剛冷靜下來,仔細回想,我才意識到,不應該與蘇先生站到對立面上,作為同齡人,咱們絕對是可以做朋友的!”
“是嗎?”
到這會兒,蘇放還沒見到莫娜,還以為,方軒林這番話是被莫娜用刀子劃拉著脖頸子才會說出來的。
不可能有其他解釋。
卻不知,方軒林已經進入狀態,清晰感覺到,跟蘇放說得越多,心中恐懼就在明顯消退,明顯變淡!
效果明顯,那就繼續說吧!
“蘇先生……蘇兄!”
方軒林語氣誠懇,透著無比的真誠:“我算是想明白了,區區一個馬場,真的不算什么,在哪兒做不是做,在哪兒干不是干,為什么非得死盯著鳳山灣不放,憑白得罪了蘇兄這樣一尊大神。”
“不是……”
蘇放反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表示:“方總,你這么說,我覺得有點不適應,你這……前后落差太大了。”
莫娜在那邊干了什么,把人家方大少嚇成這樣?
正想著,包房門開,莫娜在外面抻了抻頭,但沒有進來,只做了個ok搞定的手勢。
啊?
蘇放一愣:莫娜你已經回來了,沒在方軒林那邊用刀子頂著他呀?
這就厲害了!
你對他都干了什么?
“我也一樣,我也很不適應,極不適應!”
電話里,方軒林還在深刻地剖析自己:“一小時前,我還不知道世間竟會有這么可怕的事情,打死我都不信!現在總算明白了自己幾斤幾兩,誰都不是刀槍不入,有再多錢,也挨不住那一刀一槍的啊。”
說這話時,下意識摸了摸腦袋,這參差不齊的頭發。
脖子也是一陣陣發冷,似乎,隱約間還有一把冰冷的刀子貼靠在頸間大動脈上。
“是啊,方總這番話相當實誠,誰都不是無敵的,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一些弱點。”
蘇放都被他說得有一點不好意思了,原因是,隔著電話都能深深體會到那邊的懇切與動情……
不好描述!
反正有一種掏心窩的直觀感受。
應該是給他下藥了!
蘇放這才意識到,方軒林的狀態很不正常,按理來說,以他那自命不凡的性子,就算被槍口頂著腦門,也不可能把這種話說得這般真切,這般自然。
“和氣生財!多個朋友多條路!”
方軒林又說了:“蘇兄,我不打算與你為敵,而是真心實意跟你交個朋友,不知道你,能否原諒我之前的失禮?”
“可以!”
蘇放雖有點雞皮疙瘩,但也能表達得毫不勉強:“說真的,我這人不喜歡招惹是非,也沒有太多時間與人爭斗,若可以化敵為友,對我來講也是非常不錯的一個選擇。”
“那就好,那就好!”
電話那邊,方軒林明確感知到,心里的恐懼陰影正在消散,全身上下,從里到外都沒有那么難受了。
非常邪門,非常詭異!
就好像心里面有一只張牙舞爪的小鬼,不住地咆哮著:你不妥協,你不求饒,老子就撓死你,咬死你,撕爛了你!
此刻,隨著蘇放口頭承諾的諒解,這只小鬼便開始緩緩后退,猙獰神態漸漸模糊,慢慢退縮到至深至沉的黑暗中……
但這,并不意味著它真正消失了,而只是一種暫時的退卻,暫時的潛伏。
它隨時還能沖出來,殺回來,吞噬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