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這里的普遍認知,人啥事沒有就不是大事。
蔣靜給苗大蘭下陷阱,可是被妉華揭穿了,沒做成不能按做成的算。
還有,作為大隊長,衛福松最不希望大隊里出事,不管出什么事,都是他的責任,這種事關大隊里人的品行的事他更不希望傳出去。
傳出去,人家說的不是蔣靜怎樣怎樣,說的是衛子溝大隊的人怎樣怎樣,傳到公社上,他這個大隊長沒面子不說,還可能會受到公社的批評。
所以大隊里發生的事,能按下去就按下去,能在大隊里解決的決不往外擴。
不說別人,當事人苗大蘭也認同這種做法,蔣靜想害她沒害成,她得罵她幾頓才能解氣。
還是被她家杏看出來的,她心里得意的不行。
…………
村子里有個事一會工夫能傳遍整個村子。
董石頭家也知道了苗大蘭母女跟李二妮母女吵架的事。
聽張桂花說完,董石頭提著煙鍋子起身要往堂屋外走。
“你是要去衛保山家?”張桂花攔住了他,“你去了咋說?是說結親呢還是不結親?不都跟衛保山家說好了,等安國當了兵以后再提這事。”
董石頭說道,“我有分寸。就去說一聲安國跟蔣荷花沒關系,給保山個交待。”
“你想的是好。”張桂花撇撇嘴,“就苗大蘭那張嘴,不得問個清楚?到時你咋答。”
“唉。”董石頭嘆了聲,坐回到堂屋門前的木凳上,沒再說出去了,“杏溪多好一個孩子,這弄得……”
“誰說不是呢。我沒說杏溪不好,要是跟先前一樣,我恨不得早早把她定下來。可誰家會娶一個病歪歪的媳婦?這事就按咱前面想好的,先拖著,安國爹,你千萬不要跟衛保山說死了啊。
再說了,安國跟蔣荷花現在沒事,萬一以后有事了呢。你現在話說出去了,以后還不被人戳脊梁骨。”
張桂花沒明說、董石頭心知的是,拖著拖著,要么衛杏溪就病死了,要么衛家拖不起先說不結親,這樣,他們老董家可全了名聲了。
“啥?”董石頭剛要吸口煙,聽了張桂花的話把煙桿嘴拿開了,“你還真想跟蔣家結親?”
“不是我想。”張桂花有點得意,“是蔣荷花對咱安國有點那意思。”
董安國進了堂屋,聽到張桂花的話,忙澄清,“娘,我跟蔣荷花沒啥。”
“沒啥她會老來找你?”張桂花伸出三個指頭,“光我看見的就不下三回了。”
“……那不是她來問我數學題嗎,她在自學高中的課本,不會的過來問我。”
“她家離知青點那么近,不去問知青單跑來問你?我覺著荷花比杏溪也差不了什么了,以前不起眼,現在越長越好看,這又回去上完了初中,有文化,說話辦事都是個樣,就算杏溪不病著也不一定比得上荷花。”
董石頭問董安國,“安國,你咋想的?”
董安國說道,“我跟衛杏溪不是定了親了,能咋想。”
“都是你爹干的好事。”張桂花埋怨道,“還好沒正式結親,要是結親了,杏溪那身子骨止不定哪天就去了,安國可就背了克妻的名了。
早早去了還好,要是病殃殃個十幾二十年,可不把安國給拖死了。反正這個媳婦咱不能要。就咱家這條件上,啥媳婦娶不來。”
張桂花是有底氣,董石頭是個木匠,能掙錢,在最困難的那幾年家里都沒缺過吃的,最近兩年環境寬松了,她手里存了不少的錢,論家庭條件,衛家溝比她家好的沒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