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手摳進嘴里,干嘔起來。
“你這是……”胡嬤嬤哪看不出黃嬤嬤是想把灌進去的湯給吐出來。
能在宮里活到五十多歲,胡嬤嬤不可能不懂宮里的手段。
湯里放的有不該有的東西,極可能是毒,還是能致人死的一類。
在玉喜進來之前,碰到飯菜的只有她跟黃嬤嬤,擺放碗碟的也是她跟黃嬤嬤,玉喜手沒碰過。
玉喜給黃嬤嬤灌的是放在她自己跟前的湯,想毒倒的人,是玉喜。
黃嬤嬤這般舉動,表明了就算不是她下的毒,她也是個知情者,幫兇。
胡嬤嬤聽妉華的,挪到了遠一點的地方。
她只想在宮里安穩地活到死,不想被牽扯進任何事里。
“救我……”黃嬤嬤的臉突然變得發紫,一只鼻竅里流出濃色的血來,沒說完便一頭栽到了地上。
在地上小幅度地扭動了幾下,便不動了。
“死……了。”胡嬤嬤不是沒見過死人,她在宮里幾十年見的死人多了,怎么死的都有。
她不害怕,心里的不安來自于隨之而來的麻煩事。
妉華說道,“你猜,我要是被毒死了,誰是兇手?”
胡嬤嬤臉色一變,她不是沒想到,而是還有著僥幸心,被妉華這一說破,她沒辦法自欺欺人了。
黃嬤嬤是有靠山的,她知道,而她,早先的靠山早沒了,現在能在冷宮這個清閑地養老,已用盡了她的所能,要是玉喜死了,她正好是替罪羊。
胡嬤嬤這下對黃嬤嬤的死再沒了悲憫心,她朝著黃嬤嬤的尸身瞪了幾瞪。
人已經死了,她還能怎么著。
她不免起愁容,“玉喜,這可如何處置?”
胡嬤嬤是個軟綿性子,沒有自己的主見,以前總是聽黃嬤嬤的,妉華表現的太過強勢,她不知不覺中把玉喜當成了主心骨。
“我來處理。你先離開吧。”胡嬤嬤對原主還行,所以妉華愿意把她撇出去。
胡嬤嬤猶豫了下。
“你是想問我怎么知道黃嬤嬤對我下毒的?是因為我今天去了秀棠宮,在宮門口說了兩年前是玉禾把我推倒摔傻了的事。
還說了黃嬤嬤受人指使,兩年來故意把我往胖里養。他們那些人當然要來弄死我了,下毒的方式快捷又隱秘,是首先。”
胡嬤嬤的臉一下子灰下來,嘴唇發顫,“玉喜,我知道黃巧娘想把你往胖里養,可我想著你變傻了,胖點更安穩,就沒有阻止。”
“你走吧。”
胡嬤嬤這下不敢留下來了,慌忙出了屋子。
飯是吃不成了,雖然她察看過了,有毒的只有她的湯碗。
下||毒的人想的很周全,沒把毒下在糕點里,是因為稍一打聽就能知道,每天的糕點只有她吃,太有指向性。
而且下到糕點里疑點最大的是送餐的跟做飯的,下到湯碗里疑點最大的成了一同吃飯的人。
妉華跟著出去,到春意殿的主屋里找到一大塊毯子,拿了回來,把黃嬤嬤的尸首放到毯子上,一卷。
毯子大,卷了幾層,把尸首連頭帶腳全卷了個嚴實。
隨后她把毯子卷扛起來出了門。
既然提早起了風了,那她就再攪巴攪巴,讓風大點。
在春意殿外的桃樹前碰到了何瑞。
何瑞看了看妉華肩上的毯子卷,覺著玉喜更怪了,問道,“玉喜,你做什么去?”
“報案。”
“報……案?報什么案?”何瑞一臉問號。
妉華沒想跟他說下去,扛著毯子卷腿甩的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