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盼飛上班以后,李素芬知道了盼弟改了名字,當然鬧了一場,從和盼飛手里拿到兩千塊錢才罷休。
和盼飛看向妉華的眼里除了些憎恨,還有麻木,精神似乎有些恍惚,沒近前,站在門口說道,“媽,只要你別再鬧了,我以后還會每月寄一半錢回家。”
和盼飛累了,妥協了。
無論她做出多大的努力來脫離這個家庭,可只要養母祭出她把她從路邊撿回來養大的大旗,她所做的努力都付之東流。
在上大學期間,為了不讓養母找來,她拼命打工掙錢,對自己苛刻到了一天吃兩個饅頭、喝三頓學校食堂免費提供的清粥的地步。
終于畢了業,為了不讓養母不再鬧,她答應了把一半工資給家里。
可卻沒換來安寧,被養母鬧的沒辦法去正常上課。
凡是知道她身世的人,一半人可憐她的遭遇,一半人聽信了養母的,說她是白眼狼。
她做了最后的努力,辭去了心愛的工作,逃離的遠遠的。
從上大學起的這些年她連男朋友都不敢找,深怕拖累了對方。
仍是被養母找到了。
就這樣吧,要是實在不行,她大不了一死,用命還養父母把她撿回來養大的一命。
看出和盼飛的絕望,妉華大叫起來,“你給我滾,白眼狼。”
翻身下床,踏拉上鞋子,跑過去揪住和盼飛的衣領,打開門,把和盼飛往外拽。
嘴里大聲嚷嚷著,“你是個來看我死沒死的吧,你安的什么心。”
普通病房病人多、家屬多,妉華這一嚷嚷,從各個病房里引出來一大堆的人。
“發生什么事了?”
“看樣子像是母女,估計是家庭矛盾。”
妉華拽著和盼飛的衣領連拖帶推地到了病房大廳,嗓門尖利,“我把你養這么大,讓你把錢都給我不是該著的嗎,你還敢不給!現在就給我拿錢去,好給你弟還債。”
和盼飛想掙脫,可養母的手勁大到她無力反抗,只能跟著走,以免自己被拽倒。
看到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絕望一下子從心底里翻了上來。
同時浮上來還有無比的憤怒,她做錯什么了,她只是不想讓養父母一家吸她的血!
她從沒有不想贍養他們,工作以后每年給他們的錢遠超過法定贍養費,即便養父母都不到六十!
這個世界處于剛進入二十一世紀,手機處在按鍵時代,沒有出現無數人對著拍拍拍的現象。
現在的熱心的人還很多,有人勸,有人上前拉架。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都是一家子,動手多傷感情。”
妉華順勢松開了和盼飛的衣領,手指著和盼飛,“今天你給我說清楚了,給不給你弟還賭債,不答應我就到你單位鬧去,看領導管不管你。”
周圍有人聽不下去了,“哎,哪有你這樣當媽的,兒子不學好去賭,欠了債就讓女兒給還賭債,她到底是不是你女兒了。”
和盼飛滿臉的痛苦,“媽!你非要把我往死逼。”
“你死給我看看。”妉華的嗓門更大了,“當年要不是我買下你,誰知你會被和禿子賣到哪個地方去當討飯的了。
你是我花錢買的,又養你到大,你就得聽我的,養我養你弟一輩子,死了也是和家的鬼。”
洗白是不可能洗白的,而且妉華還會讓李素芬的名聲給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