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了長老以后,應蘇木家里來新人的消息很快就在村里傳遍了。
前來祝賀的人絡繹不絕,就像是一個大家族一樣。他們向應蘇木的母親問候,又關心路依蘆的情況,還送了不少小禮物過來,有米有野菜,甚至還有兩只小麻雀。
“村里來新人都是這么熱情的嗎?”眼花繚亂的路依蘆抽空問應蘇木道。
“基本是這樣。”應蘇木沒騙路依蘆,“不過村里很久沒有來新人了,所以這次更熱情一些。”
路依蘆感到很為難。她對這種熱情有種敬而遠之的沖動,至少在她前十幾年的人生中從未體驗過這種情景。
應蘇木也表示無可奈何。
還是應蘇木的母親蘇文元看出來了,三言兩語很快就把客人們哄走了。
“依蘆餓了嗎?我這就去做飯,你可以和蘇木一起先吃點果子墊墊肚子吧。”蘇文元拿身上的衣物擦了擦手心,一邊笑瞇瞇地說,一邊往屋外走。
像是還是不放心,蘇文元在走出門前又回頭叮囑了一句:“蘇木要好好照顧依蘆啊。”
“知道!娘你放心吧!”應蘇木正在教明顯笨手笨腳的路依蘆剝果子,聽到蘇文元說的話,頓時大聲應道。
“你娘怎么去做飯?”路依蘆手上學著剝果子,嘴上好奇又小聲問道。
路依蘆沒見過誰做飯。當年的城里,從沒有做飯一說,都是摘的現成的果子或者草木。就算后來被八斗老人帶走,她也是吃的果子充饑。只不過這時候的果子再也不是普通的果子,往往幾小口就夠她飽肚。再往后,三年的時候,她在修行路上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辟谷。
基本上,路依蘆的日常已經可以做到不吃不喝,只會偶爾吃點新鮮的東西解解乏。但也不是沒出過意外。有一次,路依蘆看中了八斗老人果園里新種下的一種黑白色果子。她在當日修行功課結束后就去摘了嘗鮮,結果只一小口就讓她暈倒在樹下。
醒來之后,八斗老人笑呵呵地問路依蘆口感如何。路依蘆實際什么味道都沒嘗出來,也據實以告。然后八斗老人告訴她,那是一種轉換味覺的果子,還在實驗中。那之后的三個月,路依蘆替八斗老人嘗試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幾乎讓路依蘆有了一種撂擔子不干了的沖動。
那也是路依蘆最慶幸自己早早習得了辟谷這項本事的時候。
此刻,對于路依蘆的問題,應蘇木感到非常驚訝:“你沒見過做飯嗎?”
“我……”路依蘆語塞。
“那……你以前是怎么吃飯的?”應蘇木試探問道。
“我就是……吃果子吃葉子,也有吃小鳥。”路依蘆想了想,只給了這個答案。
“小鳥?!那是怎么吃的?!”應蘇木一開始聽的時候覺得路依蘆好可憐,但聽到吃小鳥的時候,應蘇木震驚了。
“就,撿到掉到地上的小鳥,就能吃了啊?”路依蘆努力回憶當年的情況。
“沒有煮熟嗎?”
“煮熟……是什么意思?”路依蘆愣了一下,又疑惑道,“有一次,我父親把撿來的小鳥扔到了紅通通的……火里,是叫煮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