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跪下了，她知道他會生氣，也知道自己是犯了大錯。可這錯，是對還是錯，她卻無法評判。
趙鳴謙果然是不敢相信的，一個低微的丫鬟，竟然僅憑他的那一個舉動，便猜到了這許多事。這樣的心思，是有些可怕的。
他瞪大了雙眼看著她，無限的納悶，這丫頭到底是什么人，蘇家莊派來的奸細？
這個事，一旦公開，她必死無疑。哪怕兩方已經不打仗了，可追究起來，也是死罪難逃的。
還有，她的通風告密，讓他受辱，這給他造成了多大的恨啊。
她不要命了嗎？
無數個疑問，無數個不解，在他腦子里回旋。他伸手打了過去，最后卻在半空停了手。
“為何此時，要告訴我這個事？”
“二公子明日奔赴戰場，應該心無旁騖。可如果帶著未解的心結去，心里難免郁結。還有，知道泄密的是奴婢，二公子就不需要再懷疑你的部下了，那些都是跟著二公子的可靠之人，應當重用下去。戰爭殘酷，殺戮無眼，二公子在外，應該有依靠。”
“別以為....”他這個強硬的漢子，眼中居然泛起了淚花，或許是被她的關心感動，也或許是對她的仇恨太大，以至于迷茫了自己，“別以為，你這樣說，就可以得到本公子的諒解！泄密之事，你逃脫不了責任。”
“是。奴婢不打算逃脫。只是不想看到殘酷的戰爭而已。可終究對誰來說，都是錯。所以現在....讓奴婢死，也心甘情愿！”
“你...”
想想那幾日的受辱情形，他只需要叫來兩個人，把她拉出去，隨便找個地方處死即可。那樣說不定還能快速消恨。
可這女子，是來赴死的嗎？她不怕嗎？花季年紀，不是應該跟翠兒環兒一樣，想著法兒的往上爬嗎？
此時，她應該叩著響頭，求自己恕罪才正常。。
或者，她是本公子的通房，只需要主動解衣，陪他一夜，或許可以減少本公子的怨氣....
他納悶著看著她，卻只見她不哭不鬧，不求不問，靜靜的跪在那兒，好像在等著什么。
等著自己下命令嗎？
不過....
他想了許多，好像悟到了什么，嘴角一笑，突然釋懷了。
趙鳴謙勾起她的臉蛋，湊近了才說，“你好聰明啊。”
明日他將上陣，走前殺人，是不吉利的。
而若棠心里想的卻是，對男人來說，哭鬧求饒是女人最卑微的要挾。
可是把她關起來嗎？對外說是一個丫鬟，泄了軍中機密？這會顯得他蠢笨，不配再為人首領。哪怕再找個由頭，把她圈禁了，也是....也是如她說的，晦氣！
又氣又笑的同時，趙鳴謙居然無措了。
“本公子將要出戰，要的是旗開得勝的氣勢！”也許這是他平復內心的最好方式了，不管這天有沒有亮，不管外面該不該有人來催了，他顧不得其他了，直接抱起若棠走到了床邊。
看著那一抹紅，他欣慰無比，這才是好兆頭。
臨走時，趙鳴謙吩咐人說：“小姐那里就不必讓她去了。就讓她留在西苑里，我會親自告訴老夫人這事。”
接著，她聽到了翠兒不情愿的一聲：“是。恭喜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