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就在此處停了下來,云崖站在外面恭敬的說道,“姑娘,公子讓你就在此處等著他,等他事情處理完,他就馬上趕過來。”
“好的,正好我下去看看梅花。”說著她便跳下了馬車,這里的梅花雖然都快開敗了,但是卻還是充斥著濃濃的梅花香味。興許是因為太冷的緣故,這幾月她總是很少出門,即便是偶爾的出門,大約也是他陪著的。
這段時日里面,她漸漸的變得有些迷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心底在想什么。不知為何她的身體里面就好像住著兩個不一樣的自己,一個自己心里十分難受,一個自己又覺得好像沒什么,興許便是理智與情感的糾結吧。想到這里,她猛地搖了搖頭,現在也沒必要想這么多了,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有些東西本就應該放在心底。
她在梅林等了整整一日,他都沒有來,傍晚時分,云崖找到園中的她,也不知是誰竟然在這滿園的梅花中,造了一處亭子,而她正坐在亭中看著天上琳瑯的晚霞。
云崖走到她的面前,輕聲說道,“姑娘,如今天色不早了,想必公子是因為什么事情耽擱了,你這午膳也沒用,不若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原本公子是說他會趕來的,所以他也沒問若是他沒來當會如何,但是平日里公子待姑娘極好,若是公子的話,自然是不愿她在此處受凍的。
她抬眸看著他,然后微微一笑道,“再等等吧。”他向來都是守信的,既然說了會來,他肯定是會來的。
“姑娘……”云崖欲言又止。
“再等等,再等等。”她若有所思的說道。
整整一日,直到月上枝頭,他一直未曾出現,他終究還是沒來。直到夜深她才跟著云崖一道回了府,回到院子里,她一口飯都沒吃就回房去了。窩在被子里,她不禁有些懊悔,早知道他不來,她就不會在梅園等他那么久了,今日這個生辰她倒是過得十分難忘。
興許是因為凍了整整一日,所以便覺得這溫暖的被子萬分的舒坦,然后她就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夜里她又做了一個夢,一個身穿戎裝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英武非凡,粉雕玉琢一般的面容,臉上雖然沒有什么表情,但是眼中卻帶著溫柔的波光。她就聽見他十分溫柔對自己說了一聲,“等我回來。”
不知為何她的心中傳來陣陣的絞痛,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仿佛是要將她整人心都挖出來一般。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臉頰卻已經被淚水打濕了,但是心底的那種疼痛,到現在都還未消退,夢中,她分明的瞧見了他的模樣,但是等醒來之時,她卻偏偏又記不起他的模樣了。
若是這是夢,但是卻未免太過真實,若這不是夢,但是卻又不似她的人生。這幾個月里,她幾乎日日都做夢,夢中幾乎全都是這個男子,這一切似乎都太過蹊蹺,透過那半開的窗戶,看著外面那皎潔的月色,她的心里早已一團亂麻。
她披了一件衣服起身站在窗邊,外面沒有下雪,所以天空雖然看起來明朗,但是夜色看起來卻十分寒涼,恍然間她似乎看到一個白衣黑發的背影,站在雪中,再次看去的時候,卻又什么都沒有。她嘴角不由的漫上一抹苦澀的笑容,她仿佛是魔怔了一樣,光做夢也就罷了,現如今,竟然開始出現幻覺了。
她現在又開始有些懷疑了,懷疑自己到底是誰?但是她可以斷言,夢中的男子,絕對不是他,因為他從未上過戰場,自然是從未穿過什么鎧甲,那男子不是他,但是那個女子卻像極了是自己。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曾有一刻,讓她覺得喘不過氣來,那種感覺就仿佛自己什么時候真正的經歷過一般。
她不自覺的看向旁邊的院子,昨天他失約了,依照他的性子,他一回來便會到自己院子里來,看來他今夜并沒有回來,看樣子他的事情當真是十分要緊。她在窗邊站了許久,突然打了一個噴嚏。順道還打了一個寒顫,于是乎她便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后便再次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她迷迷糊糊的醒來,誰知她方才醒,她來就覺得自己的腦子撕裂般的疼痛,她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額頭,覺得有些燙手。瞧這樣子,自己這是有病了,她發現自己的身體當真是孱弱的很,這就在外面待了一日,就患了風寒,稍不注意便病了,看來之前萊萊說的也是沒錯了,自己因為兒時被丟在雪地,差點被凍死,雖然是救了過來,但是身子也留下了不少的問題,雖然他看得仔細,但是身子還是比旁人孱弱。
而此刻房間里一個人都沒有。興許是因為發熱,她覺得十分的口干舌燥,所以立刻起身掀開被子,想要去倒杯水喝,誰知方才走到桌邊,她便毫無知覺的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躺在床上,萊萊就守在旁邊,見她醒來,立刻便迎了上來,“姑娘,你總算是醒了,你可嚇死奴婢了,趕緊起來把藥吃了吧。”說著就準備扶她起來。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然后輕聲問道,“我這是怎么了?”
“你昨日受了涼,患了風寒,方才你的頭熱的跟炭爐似的,可嚇壞我了。”萊萊說著竟然就快哭出來似的。
她輕笑著說道,“我這還沒死呢,你這要哭出來是做什么?”
“姑娘,你萬萬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來,先把藥喝了吧。”說著她便端起旁邊的藥碗,準備給她喂藥,那藥碗剛剛靠近她,她便聞到了那濃濃的藥味兒,雖說這段時間里,她吃的藥很多,但是她還是不習慣這個味道。
她伸手拿過萊萊手中的藥碗,輕聲道,“我自己來吧。”說著她看了看碗里的藥,聞著那濃濃的藥味兒她不禁微微蹙眉,然后捏著鼻子便將那藥給喝了下去,她將喝光的藥碗重新遞回萊萊的手里,輕聲問道,“公子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