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畏縮,那是為幾文錢折腰的薛婆子。
對薛婆子的落井下石,江棠沒有怨恨,這種生活低層人員,有奶便是娘,有錢就是爹。
不過是茍且偷生,對他們也不能有道德要求。
只是最后那人的目光猙獰,也很復雜,唯獨沒有一絲憐憫和愛。
江棠嘆息一聲:康家妹子,你終究還是錯付了!
她抬眼看向徐南光:“不要休書,只要和離。”
其余的話也不多,愿意和離,不愿意被休。
她想給康嘉兒保留最后一點體面,雖然,真正的康嘉兒連命都沒有了。
“不行。”徐南光捏著被江棠咬得流血的手背,語氣冰涼。
既然康嘉兒自愿將房契轉到母親名下,那她存在的價值也就沒有了。
好巧不巧,還讓里正看見今天這一幕,他怎么能放棄這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康嘉兒啊康嘉兒,這就是你跟你爹爹故意設計暗算我的下場。
徐南光激動得手指微顫,他想到自己夜讀時,康老頭讓康嘉兒給自己送茶水點心,那就是在給自己某些暗示。
那康嘉兒并不是自己喜歡的,才放過她的清白。
可這些舉動還是影響到自己用功,結果屢次考舉不中,無奈回來娶親。
若不是她的行為不檢,又怎么會有這個結果。
現在,康家的全部財產,就當是賠償自己的損失。
徐南光眼中寒光鑠鑠,自己現在真的特別需要這一大筆錢救命。
等到月上柳梢,江棠背著一個小包袱出了昔日的康家大門。
剛剛站到臺階,院門就重重的在身后合上,門后是幾聲叫罵。
江棠冷笑一聲,抬腿就往旁邊那處偏院走去。
偏院就在不遠處,隔著一條窄巷子。
終于拿到和離書的江棠取出鑰匙打開已經落灰的院門,吱呀聲打破小院的寂靜。
這處院子是康老爹咽氣的地方,也是康嘉兒出嫁的新房,徐家人的禁地,做下虧心事,他們都不敢要。
現在分給江棠,也是她以后的棲身之所。
江棠將門從里關好,又將鑰匙隨手一拋,黑咕隆咚里,鑰匙不知道飛到去哪里。
反正明天一早,自己就要離開這里。
取出火折子,推門進自己來時所躺房間。
點亮屋里殘留的燈油,江棠利索的又鉆進床底。
一陣摸索,重新灰頭土臉的爬出來,懷里多了一個沉甸甸的木盒子。
在桔紅燈火最后跳動幾下時,江棠將木盒里的銀子轉移進自己的小包袱,接下來,就是在黑暗中等待天明。
其實,她現在就想離開,那張假房契能騙過徐陶氏,肯定騙不過徐南光。
現在是徐陶氏在替小兒子隱瞞,只要一撐不住,徐南光定會知道房契換成銀錢付賭債的事,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紅娘子跟自己也將暴露,以徐南光狗急跳墻的狠勁,自己恐怕要跟著陪葬。
江棠心里焦急,可是現在正值宵禁,城門關閉,想跑也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