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飄越高,他感覺自己的思緒如同一個靈魂似的,已經漂到房頂了,他好像看到何雨柱的頭了,他發不出聲音,想掙扎,也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突然,他看到何雨柱緩緩抬起頭,朝屋頂方向看了一眼,仿佛兩人隔著時空在對視,何雨柱突然臉上露出一抹微笑,那個笑容,一切盡在不言中!
脫離何雨柱的思緒后,腦海中的記憶再一次緩緩回歸,張鵬的名字再一次浮現在自己腦海中,何雨柱的記憶,漸漸如同夢中的記憶似的漸漸被剝奪隱藏,張鵬的記憶緩緩占據他的思維。
他的思緒越飄越高,看到何雨柱笑著拍了拍何真的肩膀,說了一些鼓勵的話,何真嘻嘻哈哈點頭,一旁何花那張大餅臉也是笑嘻嘻朝何雨柱伸手要紅包,何花那張大餅臉,現在是越來越像何雨柱了,爺女倆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冉秋葉笑著和何花說些什么,何花卻是不聽,上前摟著何雨柱的胳膊撒嬌,一大爺在一旁眉開眼笑,夾起一塊骨頭丟到桌底下,那只從小黃變成老黃的哈巴狗幸福地搖著尾巴,叼著骨頭躲進桌底下去了。
原來自己離開后,何雨柱依舊是那個何雨柱,看樣子,這些年的記憶,依舊存在,或許他剛剛看自己的那一眼,也如同黃粱一夢似的場景吧!
張鵬的思緒越飄越飄高,視線漸漸能看到整個大院,他甚至可以透過房頂看到各家各戶里面的情景。
二大爺家,劉海中癡癡呆呆地坐在冰涼的桌前,桌子上還放著下午街道送來的面粉和油,可他卻是目光呆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房間里仿佛灰暗一片,和屋外的歡樂毫不關系。
三大爺家,一家人擠在一張桌前,桌子上放著一個火鍋,可桌上卻只有幾盤白菜土豆,一大家子拼命地在鍋里夾菜,生怕自己吃不著了,三大爺拿起一個窩窩頭,咬了一小口,看著眼前的景象,只感覺一陣心酸涌上心頭,取掉眼鏡擦了擦,和三大娘對視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無奈。
火鍋的熱氣緩緩朝上沖去,把昏暗的燈光遮擋,讓整個房間顯然更加模糊不清,張鵬的視線緩緩移開,突然心念一動,視線出現在秦淮茹的家里。
那屋里破敗的樣子,和五年前幾乎一模一樣,掀開的桌子依舊倒在地上,床板被掀開,窗戶的玻璃早已經碎裂,幾年的雨雪浸濕,讓整棟房子顯得搖搖欲墜,墻角潮濕的地面上,一張玻璃相框的全家福被一塊木板擋著,相片上的人像已經有些模糊不清,只隱隱約約看到秦淮茹那年輕時候的笑容若隱若現。
張鵬的思緒再一次緩緩升高,漸漸看到很多條街道,很多個胡同大院,還有胡同里面的人生和悲喜,他感覺自己身子越來越輕,這個世界,也仿佛有些模糊不清。
好像下雪了,張鵬仿佛能感受到天空中突然從自己身邊飄過的雪花,白色的,一片片,緩緩朝整個燕京城落去。
他的視線越來越遠,他已經看到整個燕京城萬家燈火就在在下面,他看到街角的孩子在嬉鬧,還有穿著新衣的孩童在放鞭炮,再遠點,還有剛剛收攤的賣烤紅薯的推車,那個老人艱難地推著烤三輪車在雪地中前行,大年三十晚上,他或許期盼有孩子能買上他一個熱氣騰騰的烤紅薯,可惜大街上空無一人。
只有街角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拿著什么,跌跌撞撞前行,那個女人看到賣烤紅薯的大爺,跌跌撞撞向前,拿出一張紙,朝大爺詢問什么。
張鵬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仿佛下一刻,自己即將離開這個世界,他努力的把視線朝那個女人看去,可仿佛自己的視線實在太遠了,已經看不清楚了。
直到這時,那個女人突然抬起頭,仿佛若有所感,朝天空看了一眼,張鵬看到那張臉,模糊的視線再一次清晰一些。
那個女人是秦淮茹,她穿著破棉襖,披頭散發,滿頭白發雜亂披散,可她仿佛絲毫沒有在意,她手上拿著的是尋人啟事,上面是棒梗的信息,她在和老頭打聽棒梗的消息,可是得到的卻是茫然和搖頭。
老頭再一次推著烤紅薯的車朝前方駛去,卻是走了幾步,老頭又停了下來,他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女人,從烤爐中夾起一個烤紅薯,用牛皮紙袋裝著,緩緩走到她面前,遞了過去。
秦淮茹抬起頭,看了看老頭一眼,沒有言語,接過紅薯袋,把它放進自己懷里,讓這好不容易得到的熱氣溫暖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