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已經是大年三十,明天就是一八九五年,白家大門前,白文氏站在大門口,朝門外四處張望許久,卻依舊沒見到白景琦半點影子,站在門外的便宜老爹白穎軒,有些不滿地跨步走到白文氏身邊,苦口婆心地勸道。
“回去吧,你都站門口一早上了,景琦那孩子你還不知道,說年底回來,誰知道他會不會回來?”
白文氏甩開丈夫的手,哼了一聲說道。
“這孩子大了,我是管不住了,你這個當爹的,為啥也不管管?明年都十五歲了,這孩子現在一年到頭,在家的日子還不到三個月,現在外頭那么亂,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說我怎么辦?往后,誰給你養老送終?”
白穎軒被老婆說得啞口無言,只能摟著老婆的手,站在門口一起等待了。
白景琦這兩年已經很少回家了,主要是家里也實在管不住他了,還沒十五歲的白景琦現在一米七五,完全就是一個成年人體魄了,而且很有自己的主見,前年他借自己要在外學習,獨自搬出去了,白文氏攔都攔不住,今年聽說,人都出了京城了,這白文氏是一天比一天擔心。
可白景琦現在都十五了,曾經的神童身份,早已經成了笑話,因為這孩子,現在連童子試都沒去考過,更加不要說什么國家棟梁了。
反正現在白文氏不求白景琦未來有多大成就,只希望這孩子能平平安安就好,能在十六歲回白家掌管白家,安安心心當白家家主,自己就心滿意足了。
今年年初,白文氏催得緊,白景琦答應今年年底一定回家過年,才把白文氏安慰住,可眼看今天都大年三十了,門口的對聯,還有燈籠讓白家的春節氣氛日漸濃厚,可依舊沒見到兒子的身影,白文氏不見到兒子的身影,心里這道坎總是過不去。
眼看已經日上午頭,家里都在催開飯了,白文氏這么堅強的女人也忍不住再一次落淚,抹了一把眼淚,終于還是已經放棄,被白穎軒扶著,正準備往家里走,就見此時門外的大街上,一匹黑馬如閃電一般疾馳而來,隨著一聲“馭”,馬兒吐著白氣穩穩停在白府門口。
黑馬背上,一個青衣年輕人,體大寬圓,身材健壯筆直,眉毛粗長如劍,如果不是嘴角那短短的絨毛,暴露出這個年輕人年齡不大,不然憑這身材,還以為是一個成年大漢。
馬聲讓剛轉身的白文氏一愣,隨即轉身,看到馬背上的年輕人,臉色的喜色難以掩飾,連忙上前喊道。
“景琦,景琦!”
白景琦看著老媽急切的模樣,頓時笑了笑,一個標準的下馬動作,翻身下馬,連忙上前扶住老媽的手。
白文氏上前仔細撫摸著白景琦胸膛和臉蛋,看著兒子滿臉風霜,不由又是淚灑當場,嘴里還大聲嚷嚷道。
“你這個死孩子,這是去哪了呀?一整年沒回家,你還知道家里有親娘呀,嗚嗚,你個死孩子,整天不落家……!”
白景琦無奈地把比自己低一個頭的親媽半樓著,便宜老爹看到兒子,也是激動得偷偷地抹著眼淚。
聽到門外的響動,白府的胡子頭和一眾下人也擠過來看熱鬧,見到白景琦回來了,眾人也是連忙過去行禮,白景琦笑著把馬韁繩扔給胡子頭,半摟著老媽進屋了。
回到正廳,白家老少十幾人擠在一個屋子里,正等著開飯,見到白景琦回來,眾人也是連忙笑著上前打招呼,白玉婷更是上前摟著自己親大哥的手不撒了。
雖然白景琦這幾年很少回家,但是他的威望,在這群兄弟姐妹中,從來都是領頭的位置,不管大小,都得叫他一聲七哥,誰叫白景琦還在六歲的時候,就有白七爺的稱號了,從小,家里小孩都被白景琦整得服服帖帖。
白景琦雖然年齡不是這群孩子中最大的,但是這身坯子,明顯就比這群府上慣養的少爺們高大了一輪,他往桌子邊上一坐,眾人如同孩子似的。
白景琦大年三十趕了回來,的確給白家增加了一絲節日的喜慶,開席后,白景琦端著酒杯到了白大爺身前,恭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