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有小孩子在嬉鬧,還有坐在胡同口的老人拿著蒲扇在聊天,空氣中彌漫著誰家的白菜燉粉條的香味。
路過路邊一家賣冰棒的商店,韓春明掏了掏兜里,才發現一個子都沒有,頓時嘆了嘆氣,錢這東西,真是王八蛋呀!
素逛了半小時,正準備回家,就在外面胡同口看到一熟人,一白發老頭正半瞇著在跟人下著象棋,此人正是自己師傅關老頭。
關老頭這人看似老態龍鐘,白發蒼蒼,但是他是一九零八年生人,實際上今年也就六十七歲,但是這老頭,永遠都是這副模樣,像是睡不醒似的,關老頭這一輩子,把“難得糊涂”四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關老頭在附近街坊鄰居口中,還有一個外號,被稱為“九門提督”,在這個年代,這個外號,大多是調侃。
但是實際上,關老頭曾經家世顯赫,自己也是博學多才,一生的見識,早已經不是普通人可比擬的了,一輩子經歷的風風雨雨,自然知道什么叫該糊涂的時候,裝糊涂,該清醒的時候清醒。
韓春明賊兮兮,一臉賤笑湊到關老頭面前,蹲下身喊了一聲師傅,隨即便看著棋盤,也沒指點江山的打算,只是湊個熱鬧而已。
不過關老頭卻是不待見現在的韓春明,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韓春明。
韓春明看了會熱鬧,也覺得沒啥意思,和關老頭說了聲就背著手,哼了小曲,轉聲回屋去了。
關老頭半瞇著眼,看著韓春明的背影,陷入沉思,今天這徒弟他只感覺有些不一樣,但是哪里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大清早,韓母就已經煮好早飯放在桌上了,也沒叫醒韓春明,提著籃子就出外買菜去了。
今天星期六,晚上家里幾個子女都得回家吃飯,現在老五也有工作了,韓母算是心里落下一塊石頭了。
韓春明去食品廠上班還得星期一,還得有兩天休閑時間。
他現在兜里也沒半個子,也沒想過去老媽身上要點,干脆在家睡懶覺了。
這睡得迷迷糊糊間,就聽到有人在敲自己家的窗戶,韓春明翻了一個身,就繼續睡了過去。
門口的蘇萌此刻氣得腮幫鼓鼓的,看著韓春明穿著大褲衩,邁著大屁股朝著自己,心里氣得牙癢癢。
韓春明這家伙,昨天明明答應自己的,可現在敲了半天玻璃都敲不醒,讓蘇萌氣得想沖進韓春明屋里揪他出來,可她又怕周圍鄰居看到,所以氣鼓鼓對著玻璃,再一次狠狠敲了一下。
這一下把韓春明到吵醒了,也把對面的程建軍給吵醒了,韓春明回頭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窗外的蘇萌一眼,便不再理會,準備繼續睡一個回籠覺。
他可不記得自己答應那小丫頭片子啥事了。
而程建軍透過玻璃,一眼就看到蘇萌那氣鼓鼓的小模樣,頓時睡意全無,連忙一溜煙爬起。
隨便套了一件外套,也顧不得洗漱,小跑到蘇萌面前,露出一臉標準舔狗燦爛笑容,隨即討好似的問道。
“蘇萌,今天星期六,怎么起這么早?你這是準備去哪玩?我正好有時間呀!可以陪你去呀!”
蘇萌氣鼓鼓地看了程建軍一眼,又朝韓春明屋里看了看,見韓春明又翻了一個身睡過去了,這下氣得她看上程建軍,頓時大聲喊道。
“建軍呀,我要去少年宮玩,那你陪我去吧!”
蘇萌這話說得又大聲,又清脆,只要是瞎子也能聽到。
一旁程建軍自然知道這是蘇萌在故意氣韓春明,但是這是好事呀,只要韓春明不去,那自己就有機會,于是他連忙笑著說道。
“好嘞,蘇萌,我們早點去吧,不然等下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