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敬重關老爺子,是敬重他的為人,他的教導,影響了韓春明人生前二十年來的人生價值觀,師父這兩字,亦師亦父,不管自己有多么牛比,在這個世界上,關老爺子是自己的長輩,所以孝敬對方,也是應該的。
關老爺子和韓春明雖然不是住同一個四合院,但是也是同一條街,提著一對酒,韓春明直接進了老爺子的院子,遠遠就看到關老爺子躺在搖椅上,旁邊放著一個收音機,正閉著眼,悠哉悠哉在聽收音機里面的京劇。
韓春明悄悄靠近,打開酒瓶,輕輕對著關老爺的方向煽動了一下瓶口,一股淡淡的酒氣在空氣中散開。
果然,和原著中一樣,關老爺子聞到酒味,鼻子抽動幾下,雙眼頓時睜開了。
韓春明無奈笑了笑,關老爺子看到韓春明,也是老態龍鐘似的慢悠悠說道。
“孫子,你有段時間沒來看爺爺了!”
韓春明笑著提著酒瓶放到老爺子旁邊小桌前,一邊回應道。
“師父,這段時間有點忙,所以沒來看您,多見諒呀,今天這不是買酒來了,給您賠罪了!”
關老爺子瞄了一眼韓春明,慢悠悠說道。
“有酒還帶了菜,想找我喝酒,也要找理由,來,給爺爺把酒滿上!”
韓春明哈哈大笑,回道。
“好嘞!”
關老爺子這看人的眼光,不輸黃五爺呀,韓春明嘿嘿直笑,連忙搬來一張凳子,找來兩個杯子兩雙筷子,給老爺子把酒滿上。
師徒倆碰了一個杯,韓春明一飲而盡,這五十三度的二鍋頭就是烈,有勁,老一輩燕京人,就愛這一口。
雖然二鍋頭在后世是便宜酒的代名詞,但是在這個年代,也是一等一的好酒了,相對于這個年代的工資水平,這酒還真不便宜,一般人都舍不得買瓶裝酒,都是去打二兩散酒。
何況這年代,基本都是純糧酒,喝得也帶勁,韓春明夾起一顆花生米,扔進嘴,花生米配酒,是絕配。
老爺子一直在觀察韓春明的動作,兩人又碰了幾杯酒,老爺子終于開口道。
“徒弟,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韓春明有些意外地抬起頭,笑了笑說道。
“師父,你怎么看出來的?”
老爺子端起酒杯,喝了小半口,才慢悠悠說道。
“我說你最近連影都沒見到,看你眉間帶著紅潤,一定是和女人有關的事吧?”
韓春明伸出大拇指,對著老爺子說道。
“師父,你神了!不過這事,你也幫不了我,嘿嘿,今天我就只是想陪您喝點!”
關老爺子話不多,見韓春明不想談,也不再多問,夾起一顆花生米,塞進嘴里,隨即半瞇著眼,聽著收音機里面的戲聲,哼著小曲,這副悠閑的神情,到讓韓春明挺羨慕的。
在關老爺子這里喝完酒,韓春明也哼著京劇回家了,這小酒一喝,果然心里舒服多了。
老爺子做人做事的態度,值得自己學習,不慌不亂,享受每一天,實在心里郁悶,靠著小酒麻醉自己。
老爺子其實也挺可憐的,唯一的一個兒子娶了一個勢利眼,結果被媳婦忽悠得去了國外,多年未回來。
因為有了這一層關系,老爺子也只能低調做人,在韓春明小時候,老爺子可是經常被街道帶帽子,要不是老爺子堅強,靠著難得糊涂四個字的人生精髓,早熬不過去了。
好不容易形勢好了許多,可老爺子家里也沒啥存款,依舊過著清貧的生活,雖然老爺子廚房墻背面,還有幾十箱古董,可老爺子一樣都不敢拿出來,當年那些人為了這些古董,也把老爺子整得半死不活,好在都熬過來了。
老爺子在這些年中,也學會了難得糊涂這四個字的精髓,只要裝糊涂,啥事都不算事。
所以他六十歲不到,就裝出一副九十歲老頭的神態,頭發花白,行走艱難,耳朵永遠都是選擇性失聰,這一裝就是一輩子,到了九十多歲,依舊還是那副樣子,最后還玩了一個瞞天過海,來了一個假死,把所有人都玩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