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倒完茶以后,畢恭畢敬地站在了單千他們旁邊,似乎隨時準備好為他們續茶,她的后背筆挺,雙腳微微叉開,手中的托盤護在身前心腹位置。
這明顯是修行者才應該有的姿態,而且還是女性修真者。
單千對她的興趣更加濃了幾分,生出了進一步挑逗這假店小二的想法。
只見他將那茶杯中的雪云霧梅香一飲而盡,而后朝著那店小二使了個眼色,后者立刻彎腰上前,動作雖說不自然,卻也能看得出來,她已經很努力地在學習和模仿——如何才能做好一個下人。
趁著那店小二倒茶的功夫,單千默默起身,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頭。
那店小二猛然側目,手中倒茶的動作卻是沒停。
單千的手再往上移動,到了店小二的頭發上時,后者明顯有些不適應了,只見她面色微微發紅,后退兩步,沉聲道:“客官是要做什么?”
單千翻掌間拿出一根小草棍,對著那店小二的頭發比劃比劃:“沒什么,這是你頭發上摘下來的,還你!”
“轟隆隆!”酒樓之中忽然傳來一道驚雷,暮春的天氣近夏,總是如同孩子般的臉陰晴不定,這山雨欲來風滿樓,所有人都被那聲驚雷引得望向窗外。
好巧不巧,在單千掌中,那輕飄飄的草棍驟然飛出,卻是夾雜著爆裂的風雷之聲,與那雷聲巧妙融合,天衣無縫。
草棍與那店小二的距離本就不過五步,后者來不及躲閃,只得出掌接下。
“蹬、蹬”店小二往后退了兩步,手臂更是十分夸張地被狠狠推向后方,如此,那草棍才算停了下來。
她還想要再繼續遮掩之時,溟煙的蠱蟲早已爬到了她的喉嚨上。
那是一只血色的飛蟲,有著細長而尖銳的口器,似乎隨時等著主人的命令,來吸取敵人的血液。
“那個店小二,你個最好不要亂動,要不然你下一秒可能就要變成干尸咯!”
溟煙小聲提醒的同時,單千亦是爆發出燭龍蜃氣,準備與這小廝動手。
然而,對方雖然扮演拙劣,卻也是做了充足的準備而來,只見店小二不慌不忙,在她身體上有一道細長的青紫色電光閃過,這雷電一閃之際,那吸血蠱蟲便被電了個外焦里嫩,不一會兒就成了一小塊凝聚的黑炭。
“哼,倒是有點本事,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要不咱們去二樓的包房?我早就準備好了地方。”
這店小二被識破偽裝以后,立刻換了一副姿態和語氣,這樣她感覺到無比愜意,裝下人什么的不僅難受,而且也真談不上是什么正道該有的手段。
真是不明白,為何正道要苦苦經營多年的諜報工作,然后讓諸多正道修士混進人間的茶樓、酒樓、畫舫、青樓甚至是小飯館,這樣真能有什么收益么?
別人有沒有收益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這十天來的潛伏根本一無所獲,最后之所以能蹲到兩個北境魔修,也完全是憑借運氣。
運氣嘛,這東西說不準的,拿她歐陽錦錦來說吧,從小到大運氣都不錯,可能也正是這個緣故,師尊才給她起了個“錦錦”的名字,寓意就是她總能被錦鯉附體。
不過,早在千年之前,那最為出名的正道諜報前輩,號稱青樓夢中白玉獅子的公孫幽可就沒她這么好命了,聽說后來被靈劍宗的掌門當成禮物送給了正道盟主,叛逃以后重傷,又被尸祖搶了去……
魔修什么的,能有什么好人呢?八成……哎
歐陽錦錦自是見識過了單千的手段,但她卻是根本沒有害怕的意思,甚至還主動邀請單千和溟煙上樓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