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眾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激烈的戰斗場面。
對戰雙方殺招頻出,勝負手已現。
鴻勝館門徒恍惚看到了結果,起勢的阿陳,將局勢扳回,連環拳勁之下,不會有任何意外。
如果說楊安是撕破天穹的金陽,那阿陳就是三十三天之外的圣人道祖,翻手之間,便可震碎大日。
嗡!
阿陳的拳頭隱隱發出長鳴,若金鐵交擊之音,似能刺傷耳膜。
拳頭打在楊安胳膊上之際,這種刺耳的拳鳴愈發響亮,在每個人耳邊回蕩,嗡嗡大震。
勝負手已現,兩人接觸之下都未再動,整個場面突然像靜止一樣。
咔嚓!咔嚓!
清脆的骨裂聲響起,聽到這聲異響的人,在兩人臉上來回觀察,不知是誰的骨頭被打裂了?
這時楊安的身體猛地搖晃起來,捂著胳膊連連后退,差點沒站穩一屁墩坐在地上。
阿沖臉色大變,急忙上前扶住楊安。袁三眼眶霎時間濕潤,很擔心楊安的傷勢。
鴻勝館門徒轟然叫好。
“贏得好!陳師兄不愧為百年一見的習武天才!”
“我們鴻勝館的蔡李佛,豈是八極能比得了的!”
“陳師兄打得漂亮!可稱一代宗師!”
“哈哈!叫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從此以后肯定一蹶不振!”
“敢踢鴻勝館,活該付出代價!他的胳膊多半已經廢掉了!快去療傷吧!”
“咱們武館存在了近百年時間,歷經風吹雨打,底蘊深厚之極,這回正是踢到鐵板斷了腿!”
“……”
他們說得高興,得意忘形之下卻未發現阿陳的臉色有些難看。
勝負手之后到現在,阿陳可一步未動。
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不敢動。
他過于自信,硬接楊安那一記傾盡全力的鐵山靠,手骨已經斷裂,提不起絲毫力氣。
甚至由于未能及時卸掉余勁,臟腑隱隱作痛,渾身酸軟無力。
更是憋著一口氣,都不敢大口喘一下。
“師兄,怎么不說話?”
有人總算發現阿陳不對勁,疑惑的拍了一下阿陳的肩頭。
阿陳登時面部朝地,倒了下去,嚇得此人驚呼出口,前跨一步抄起阿陳的腰部。
“師兄,你沒事吧?”
沒事吧?
阿陳真想劈頭蓋臉的臭罵此人一頓,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他明顯受傷了。
“我輸了……愧對師門的列祖列宗。”他表情頹然,卻未心灰意冷,反而燃起更強的斗志。
聽到此話的人,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師兄,你怎么可能會輸!?”
“不可能!這不可能!”
“我們鴻勝館的蔡李佛,剛猛更甚八極,絕不會輸的!”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
“……”
阿陳看著眾師弟臉上的失望,嘆息道:
“我確實輸了,勁力遠不如他,心服口服。”
眾人嘩然,有些不肯服輸的激進者,當即圍住楊安,隱隱呈合擊之勢,準備找回面子。
阿陳眉頭一皺,大喝道:
“你們想作甚!?我們鴻勝館乃是佛山名門,還輸不起么?想被無數人嘲笑,你們大可動手!”
圍住楊安的幾人猶豫片刻,才憤憤不平的退開。
阿陳看向楊安,想抱拳作禮,可使勁之下,卻只抬起了一只手,苦笑道:
“楊氏八極名不虛傳,今日我輸得不冤,望楊師傅此后一路大勝,也叫其他武館知道厲害。”
楊安聽阿陳這話有點意思,便笑著說:
“我這人性子直來直去,粗人一個。此前說話多少有些不客氣,請各位不要見怪。”
“哈哈,咱們習武之人,大多如此,早已見慣不慣。”阿陳拿得起放得下,心態調整得很好。
館主恰在此時開口:
“于阿陳而言,輸了其實并非是件壞事。鴻勝館從不怕輸,只怕你等知恥不后勇,從此一蹶不振,而不知奮起猛進。”